鄭弘巖皺著眉頭,說道:

“從今往後,包思慕會像甩不掉的糖人一樣粘在丫頭的身上。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之後,丫頭未必會有耐心再忍下去。尤其是……”

他目光閃動,若有所指的說下去:

“包思慕對閻皇您好像……抱著不該存有的感情期待。在這件事情上,那丫頭的耐心又似乎會變得格外薄弱。”

見水清塵神色如常,沒有露出不悅的情緒,他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草民曾親眼目睹,原本相知相愛的兩個人在有心人的刻意挑撥下生出誤會,最終釀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劇。自然,閻皇您心如明鏡、思慮周密,那些腌臢事絕對逃不過您的慧眼,更不會對您造成一絲一毫的干擾和影響。但,紀梵音那丫頭的性子實在是……談不上有多好。有些事情發生了,她也未必會為自己解釋。”

“前輩的這席話,我記下了。”水清塵溫聲道。

鄭弘巖不自然的挪開視線,僵硬的說道:

“……這些話草民原也沒有什麼立場能說的……實在是……她既喊我一聲大叔,我也不能眼看著有人給她下套,欺負她。”

水清塵笑著點頭:

“小音與前輩有緣,一聲‘大叔’,前輩擔得起。”

鄭弘巖愣了一下,正要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時,餘光看見紀梵音手裡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走過來,他下意識的起身迎上去,伸手接住。

好重!!

鄭弘巖雙手吃力的提著,走過去,放到石桌上,問道:

“……什麼東西,這麼重。”

為了整理這些東西,紀梵音也累得不輕,她揪住袖子一邊擦額頭的細汗,一邊說道:

“給你傍身用得。”

“給我的?”鄭弘岩心中訝異。

紀梵音道:

“我好不容易塞進去的,你回去再開啟吧。”

鄭弘巖更疑惑了:

“這沉甸甸的分量……不會是金條吧?”

紀梵音細眉輕挑:

“大叔要是想要同等分量的金條,我今晚就讓人給你送過去。不過,這裡頭的東西比金條好使的多了。

你想留下來做你想做的事,那就去做好了,我也不勸你什麼。

只是,你畢竟離開了朝堂十幾年,很多人已經再不是你曾經記憶中的模樣,以防你上當受騙,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瞭解一下,這幾年裡,棲霞城中都盤踞了哪些勢力。

另外,裡頭的冊子裡,詳細的記載著五品以上的官員背後都站著什麼人、得了誰的勢、站了哪個陣營。”

她說的隨意,彷彿包袱裡的東西不過是信手拈來的罷了。

但鄭弘巖怎麼會不知道,要蒐集這些重要的情報有多難。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急需要這些。

她知道他需要,什麼都沒說,便提前幫他製備好了。

這份體貼……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鄭弘巖剛低下頭,想要壓下眼眶泛起的熱意,就聽見某人誇張的大叫了一聲。

“哇——!大叔,你是哭了吧?感動的都哭了吧!大叔,你都多大的人了,這點東西就騙到你的眼淚了!?大叔,你,你也太單純了吧。”

得……

感動什麼的,給這丫頭,還不如拿去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