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音兩手捧住劍譜,恭恭敬敬的奉上,笑嘻嘻道:

“太子殿下說什麼都是對的,還請太子殿下笑納!”

“呵,裝模作樣。”嘴上不饒,李慕白還是接住了劍譜,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坐下後,他眉頭又擰了擰,眯著眼瞪向紀梵音,口氣不悅道:

“這把椅子……你不會是知道我會來,特意擺在這裡的吧。”

紀梵音握住拳頭,輕錘胸口,痛心疾首道:

“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呢!哎呀呀,哎呀呀,好心痛,心好疼呀。我又不是算命的神棍,我怎麼知道你會來,你剛才進來還把我嚇了好大一跳呢。”

李慕白冷冷哼笑,現在根本不相信她說的鬼話。她要是真不知道他今天會來,手裡怎麼會剛巧拿著他找了多年卻未找到的劍譜。

“我昨晚去了牢裡。”他口吻不善,頓了頓,又問:“你不會連我昨晚去牢裡都算到了吧?”

紀梵音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無奈的說:

“包思慕是你最掛念的人,你肯定會想辦法去見她一面,確保她的安危,這還用得著我算嗎。”

李慕白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紀梵音抿嘴笑笑:

“李慕白,你長得這麼俊俏,拉著一張臉,多不好看呀。你笑一笑唄,你笑起來的時候,可好看了。”

馬上要入秋了,擔心紀梵音寒症復發,水清塵重新調配藥方,親自煎了藥,端著過來,正好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蒼烈跟在後面,近距離的看見水清塵眼角微微一抖,漆黑的瞳孔掠過一抹嚇人的暗波,他緊張的繃住神經,重重的咳嗽一聲,引來那邊兩人的注意。

紀梵音高興的招手:

“塵塵!你熬好藥啦,辛苦塵塵了,塵塵真厲害,昨晚你熬得藥一點都不苦呢,經過今天重新調配,肯定比昨天的還不苦。”

說著,紀梵音離開搖椅,往前邁出一步。

這時,水清塵唇邊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溫聲道:

“良藥苦口利於病,哪兒有湯藥不苦的道理。所以。”

紀梵音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所,所以……?”

水清塵儒雅微笑:

“你陪著李公子再聊會兒,我去去就來。”

紀梵音盯住他手裡的藥碗,嚥了咽口水,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呃,你幹嘛去?你手裡端的藥不是給我的嗎?”

水清塵手裡的藥碗一轉,遞向身旁:

“蒼烈。”

蒼烈渾身的肌肉死死的繃住,盯住眼前的碗,臉色有些難看:

“這……”

水清塵臉上擠出一個平和的微笑:

“不苦的。”

蒼烈嘴角抽動,這是苦不苦的問題嗎!

在三道視線的注視下,蒼烈顫抖的伸出手,端住藥碗,咕咚咕咚。

紀梵音看著蒼烈扭曲了的五官,自己的嘴裡好像也嚐到了又苦又澀的藥味,一臉不忍的往後退了一步,心想:雖然不知道她家塵塵為啥又生氣了,自己還是出去躲躲再回來吧。

水清塵接過空空的藥碗,朝紀梵音遞去一個溫柔的笑容:

“小音,乖乖的等我回來。藥得趁熱喝,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