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音輕鬆且隨意的聳肩:

“是喔~”

邵小賤全身一震,不吭聲。

這人……

無恥至極!

“你的臉皮到底是什麼做的?!你怎麼能用如此輕鬆的語氣承認你對我做過的事?你謀殺我耶?你差點害死了一個人啊!”

邵小賤眼眶通紅,要不是鳳逍遙死命摟住他的腰,他絕對要撲上去!

紀梵音兩手環抱在胸前,腦袋往水清塵的肩上一靠,靈動的眸子朝一旁轉去,笑吟吟的問道:

“我說,邵小賤,你神經遲鈍也要差不多一點。是我把你從崖上踹下沒錯,但是你自己瞧瞧,你此刻渾身上下的傷,和我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

鳳逍遙崩潰的急喊:

“死丫頭!你也差不多一點!不要再刺激他了。”

紀梵音視線幽幽的凝在某處,笑問:

“至少,我沒決定他的人生。”

不遠處,長長的走廊拐角處,一抹紫色的裙襬被風颳起,出現在紀梵音的視線中。

暮蟬衣紅唇緊抿,暗暗咬緊牙齦,沒有過去的打算,甚至她有些想逃離這裡。

卻聽見紀梵音又說——

“不過,我倒是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暮蟬衣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整個人都僵住了,兩眼微微睜大,心頭巨駭難言:她知道了?主人已經猜到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僅為了保住暮晨的一條命。所以,她威脅自己。用暮晨的命,威脅自己!

暮蟬衣握緊玉手,心中雖有薄怒,卻不敢發作,此刻,她越表現的在意,暮晨就越危險。

暮蟬衣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表情冷漠的穿過走廊。

紀梵音說完方才的話,慢慢的站直,開始觀察暮蟬衣的反應。

暮蟬衣的眼中沒有任何動搖,彷彿她和正在叫囂的某人不過陌路、毫無干係。

紀梵音搖搖頭,嘆口氣,眼神充滿憐憫的望向邵小賤:

“邵小賤啊邵小賤,你的命,怎麼能如此的不值錢。”

邵小賤嘴角、眉梢都在抽動,大聲吼道:

“你再說一遍!”

紀梵音兩手一攤,答:

“你要我說幾遍,都是一樣的不值錢。”

“你!!你找死!”邵小賤大吼:“你放開我!鳳逍遙!滾開,你沒聽見嗎!她在挑釁我!她挑釁我!”

鳳逍遙快要攔不住了,只能閉上眼睛大吼:

“清塵大哥!你快把她帶走啦!會出人命的!”

紀梵音看看暮蟬衣,一字一頓的說:

“別人拿錢買命,你收錢賣命,為了一個你不稀罕的東西豁出命的逃。別人從不用真心對你,你倒賠一顆心,還用一條命護著。被你用命護住的人,卻絲毫不尊重你的意願,擅自剝奪了你此生可能尋到的唯一珍貴,還妄圖從我的手裡想護住你的命。命?這玩意兒,在你眼裡若重要,你早金盆洗手,不會再做盜賊。做賊而已,你偷了什麼,丟了什麼,連你自己都忘了吧。”

這話一出,暮蟬衣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臉如死灰的僵在那裡。

“難道是暮……”轉頭望向一旁,鳳逍遙吃驚的瞪圓了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水清塵沉默不語。

偌大的庭院裡,陷入寂靜,氣氛也有點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