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塵道:

“我之前告訴過你,定下這樁婚事的是我的祖父。

下山之前,我與那位從未見過面,只是,每年會收到一封她家中寄來的書信,上面記著她的一些瑣碎事情。

一年裡頭,我有兩次特例的恩許,可以把自己用心備下的禮物轉交府中的人,再由他人之手轉交到她家府中,最後,再送到她的手上。

按照約定,我不能去見她,亦不能讓她知道我的存在,直到她年滿十四歲,我方能赴約,到棲霞城的雲上端,拿著信物與她相認。”

紀梵音吃味兒的哼哼兩聲,沒抓住重點。

一旁的暮蟬衣卻聽得心頭一震,在心裡把水清塵的話細細的思慮一遍又一遍,右眼皮猛地跳得厲害:她家主人殺得那位姑娘,不會這麼巧……正是水公子等候了多年的那位吧?

“不知……水公子話中所指的信物是?”穩了穩心神,暮蟬衣故作鎮靜的問。

水清塵騰出右手,從袖中掏出一樣東西,鄭重無比的放到桌上。

暮蟬衣霍然起身,手裡的錦盒不慎撞到桌角,重重摔到地上。

她驚慌的彎腰,想要撿起,裡頭甩出的東西,卻撞上水清塵的靴面。

那是一個綰著同心結、繫著一枚銅錢的紅繩手鍊——和桌上放著的信物,近乎一模一樣的東西。

只有水清塵心裡清楚,掉在地上的那件,上面系的銅錢被人用特殊的藥草,遮掩了刻在上頭的字跡。

那是一個“閻”字。

那時,到底還小,他迫不及待的想向未見面的她透漏點訊息,想讓這點蛛絲馬跡,引起那位的主意,亦是引起她的好奇。

水清塵溫柔的凝視著紀梵音的側臉,一字一頓,說出藏在心裡多年,想說給她聽的話:

“祖父讓我給他一樣東西,作為我倆訂婚的信物。

那年,我才四歲,能想出什麼樣的好想法呢。

聽說,同心結,意寓著永結同心、白首偕老,是山下的人成親時慣用的喜慶東西,我就編了兩根同心結手鍊。

又覺得太單調,總想再給她點什麼,思來想去,就佩了一枚我親手打磨的銅錢做了裝飾。

我想告訴她,一枚銅錢,買不了多好的東西,但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我會準備更好的聘禮,在約定的那日,鄭重的再向她提一次親。

後來,聽說,她挑食,我絞盡腦汁的研究菜色,讓她路徑的地方的人做給她吃。

寫信的人說,她貪玩兒,在一個地方待久又會膩,她喜歡遊山玩水,到不盡相同的地方去,我就把雲上端開遍七國八都,哪怕是人煙罕至的地方,只要她可能會前往。

雲上端,是我首選的送她的聘禮。

自然,除此之外,我還準備了許多別的,想在今晚都說給她聽。”

紀梵音高高的揚起下巴,故意不去看那信物。

聽了水清塵對別人的一番告白,她驚訝雲上端居然是水清塵開的,繼而又覺得沒啥好驚訝的。

畢竟,她家塵塵可是堂堂的閻皇。

復又一想,有個女的,霸佔了她家閻皇十四年之久,她氣得直磨牙。

再聽到最後,紀梵音在心裡暗暗冷笑:管他的約定,管他的聘禮!水清塵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最後沒更新,補出來一章!晚上八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