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二十里,青庚縣內。

一陣山風拂過,蔥蔥郁郁的山半腰密林中,霧氣氤氳,噴湧的泉水,瀰漫著硫磺的氣味。

嬉鬧的聲音,從碧月泉傳出。

紀梵音手裡捻動一朵曇花,慢悠悠的走在竹林中央的碎石小徑。

手裡的花,是荼夏耗費一整年的時間和精力培育的——

剎那間的美麗,一瞬間的永恆。

因為她家主人值得世間最美好的,所以,她用蠱蟲的屍體,特意孕養出一朵“永恆的瞬間”。

如此說著,荼夏她歡天喜地地把曇花塞進自己的手裡。

紀梵音停下捻動的動作,隱藏起自己的氣息,輕靠山石,抬眸,朝斜下方睨去。

陽光下,泡在泉水裡的漢子們,個個體格健碩,水珠順著發達的ji rou線條往下流淌。

戰殤雙臂舒展,隨意搭在身後的池壁上,滿是煞氣的鷹眸,凝在微微波動的水面,氣勢嚇人。

青墨瑟瑟發抖,蜷縮在他的身旁,如坐針氈。

“啪——”一團滴水的錦帕,重重甩在戰殤硬邦邦的胸//膛。

同時,也打破了縈繞在戰殤四周的煞氣。

“朱,雀!”戰殤抬起陰鷙的眼睛,咬牙切齒:“你找死!”

朱雀薄唇一撇,拿起岸上的佩劍,囂張大笑:

“哈!怕你?”

“不修理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戰殤眼皮抽動,站起,泉水嘩啦啦的往下。

蠻九壯碩的身//軀,像堵牆橫到兩人中間,手臂上的ji rou一鼓一動,如磚塊般結實,豪放的大嗓門,透著笨拙:

“雀,別挑事。”

朱雀濃眉緊皺:

“今日是殿主生辰的大日子,我下一道九尾火狐令,讓兄弟們在戌時封鎖青庚縣為殿主慶賀,怎麼了?過分嗎!”

青墨弱弱的補充:

“青庚縣百姓一聽七非殿信徒要‘借路’,從昨日起就不再出門,如今縣城裡早空蕩蕩的,無人敢出門。你的九尾火狐令分明是給赤霞國王室的。”

一旁,狄江頭上頂著溼/帕,痞裡痞氣的說:

“這話就是青墨你不對了,細算起來,咱們為王室剷除了狂鳥這個魚肉百姓長達五十年的禍害,赤霞王對咱們應該感恩戴德一輩子才是,不過是通知他暫封個小小的縣城,借我們玩幾天,又不是搶他的王位,這麼小的事情,確實不至於拉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