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刀盟是沒辦法回去了。

有太子令握持,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出了棲霞城。

出了城,馬伕趕著馬車,在狂風暴雨的黑夜裡疾馳。

到了雲湧山莊門口。

一見馬車停了,焦急不安的包思慕飛快的撩起車簾,鳳逍遙抱著暮蟬衣飛快的從車上下來,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衝了進去。

紀梵音走在後面,往前走了幾步,一想他們四人中唯一懂點醫術的,就只有暮蟬衣。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她的腦海裡,莫名的浮現出水清塵的身影。

她回身,站在臺階上,對穿著蓑衣的馬伕,揚聲道:

“拿著太子令,速回一趟棲霞城,別驚動了人,把水清塵請過來。”

“是!”馬伕揚起馬鞭,“啪”的一聲用力抽打馬屁股,駕著馬車衝下山路。

鳳逍遙對雲湧山莊也不熟悉,隨便找了一個屋子,一腳踹開門,就抱著人走了進去。

剛把人放床上,一回頭,就看見紀梵音溼漉漉的走了進去。

他迎上去,問道:

“咱們需要一個大夫,怎麼辦?”

紀梵音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說道:

“已經讓馬伕去帶水清塵過來了。”

包思慕一聽“水清塵”的名字,焦灼不安的心,瞬間崩塌了一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伏在暮蟬衣的上面,無意識的呼喊著:

“蟬衣……蟬衣,你醒醒,你醒醒啊……蟬衣,我來遲了,我來遲了……嗚嗚嗚……都怨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耍性子,非讓你回來,你怎麼會遇見這種事情,嗚嗚嗚……蟬衣,蟬衣……”

紀梵音皺了皺眉頭,扭頭,對鳳逍遙說道:

“天太冷了,在水清塵趕來之前,一定要想辦法讓暮蟬衣的身體熱起來,想個辦法,生盆火,再燒幾桶水。”

“好嘞!我這就去!”鳳逍遙連忙答應,轉頭就往外跑。

沒一會兒,他端來一盆生好的木炭,又跑出去開始燒水。

紀梵音握住包思慕的肩膀,沉聲說道:

“哭有用的話,就不用做這麼多努力了。起來,把暮蟬衣身上的衣物脫了。”

包思慕哭得兩眼紅腫,自己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揪住袖子趕緊擦去臉上的淚水,掀開暮蟬衣身上蓋得被子,開始給她脫衣裳。

“蟬衣……蟬衣……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你答應過我的,還要跟我做好姐妹……嗚嗚嗚……”

包思慕哽咽著,啞聲說:

“……你說,你比我大幾個月,你要做我的姐姐,你怎麼能失言……不能食言……馬上就是七月七了,你的生辰就到了,你還沒吃我親手煮的長壽麵,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紀梵音黑眸寂靜,擰著眉頭,站在床邊。

這時,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幕。

“咔嚓——”一聲巨響,一擊響雷擊中了院中粗壯的大樹。

包思慕被嚇得從床邊彈起,哭哭啼啼的聲音,因為驚嚇,卡在嗓子裡,忘了哭。

咔嚓——

又一道閃電,映在窗柩上,驚恐萬分。

紀梵音盯住暮蟬衣越來越鐵青的臉,頭也不抬的說道:

“繼續!”

她冷冷的聲音,透著一絲不安和焦灼。

包思慕經她提醒,回過神,趕忙彎腰,繼續脫暮蟬衣的衣裳。

轉眼間,脫得一乾二淨。

包思慕掀起被子,蓋住暮蟬衣的身體,抱起暮蟬衣脫下的衣裳,正要丟掉,突然,一個東西“咣噹”一聲,從衣物裡滾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