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山的頂峰,瀰漫著冷颼颼的白霧。

鬱郁叢生的百年古樹,枝繁葉茂,遮住了初晨的陽光,只有幾縷稀疏的光線,滲過枝葉,灑落在鋪滿枯葉的地上。

火流螢站在山崖的邊上,鳳眸陰沉,俯瞰腳下。

山風呼嘯著吹過山谷。

樹葉嘩嘩的作響。

周圍鴉雀無聲。

幾塊碎石,隨著寒風滾到她的腳邊,撞上她的靴底後,滾下峭崖。

峭崖之下。

被折磨了整整一夜的鳳逍遙,不論身體,還是精神,已經頻臨極限。

大小不一的傷口處,湧出鮮血蜿蜒,順著他的衣角、褲腿往下流。

今早天空破曉的那一刻,陸文星終於放過了他,用幾根藤條纏住他的手腕,把他扔下山崖。

那一刻,鳳逍遙真的以為,他要解脫了。

可往下墜落的趨勢,在掉下十幾米後,卻停了。

折磨……

還沒結束。

鳳逍遙苟延殘喘著,虛弱的睜開眼睛。

他看見太陽掛在雲上,他的腳下,也是層層白雲。

他就像一根稻草一樣,經受山風的摧殘,像個玩物一眼,生不如死。

猩紅的鮮血,順著額頭的劍傷,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視線。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他渾渾噩噩快要再次陷入黑暗當中時,他恍惚聽到了有交談的聲音,從崖頂傳來。

下一刻,他兩眼一閉,徹底的昏厥。

同一刻,崖上。

火流螢聽到極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她轉過身,陣陣山風,吹起她似火焰般的紅裙。

一眼望去。

來者,穿著一件素藍色的男衫,一條墨色綢帶,束著盈盈一握的細腰,細緻烏黑的長髮,用一根髮帶高高束起,髮絲隨著山風飛飛揚揚。

這人,往那裡一站,一雙明淨清澈的眸子,噙著幾絲玩味,像是認得她?

火流螢鳳眸微眯,眼中露出一抹警惕。

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透著一種清雅靈秀的灑脫氣息,這讓火流螢生出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火流螢打量紀梵音的同時,紀梵音也在審視火流螢。

一別五年,再次相見。

一如小時候,她,還是沒辦法的對火流螢產生好感。

她,和她,她們兩個人,本該是在這世上,最親密的關係。

卻像天生的宿敵一樣,無法和平的相處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爭吵,打鬥,是她們的日常。

直到,五年前,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