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府。

賓客雲集,喜氣融融。

後庭,熱鬧的遊廊裡,站著各府邸前來祝賀的女眷。

她們言笑晏晏,聊著近日時興的衣服樣式、綾羅綢緞。

這時,一道綠影,從翠竹前晃過,昂首闊步的走進長廊。

牆上的漏窗,隱約可見紀梵音唇角飛揚的笑意。

往前走了一陣,她眼底閃爍著興味的亮光,轉身回頭,望向遠處。

粗壯的古樹後面。

在她的威迫下,脫下男衫,換上女裝的包景同,躲在後面,不肯出來。

紀梵音停頓幾秒就大搖大擺,篤定的繼續往前走。

包景同中了慢性毒藥,面子,性命,這兩者對比,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該選擇做什麼。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不跟上來。

紀梵音閒庭信步,低垂下粉雕玉琢的臉頰,心情愉悅的觀賞著手中灼灼綻放的珍珠梅。

沒過一會兒,焦急的腳步聲,從身後傳到近側。

“等,等等我!”粗重的喘息聲,引來貴婦、小姐們異樣的眼光。

包景同背脊一僵,立馬用袖子擋住臉,低頭的一瞬間,透過滲光的紗袖,看到紀梵音模糊的側臉,他粗硬的眉頭,又是劇烈的一抽抽。

這破玩意兒,這破衣料,能擋住個鬼啊!

低頭,看到抹胸裹著他結實的胸肌。

包景同唇角,又是一抖。

他僵硬的收回視線,沒有勇氣再看自己腰上的大紅色腰帶。

“刺激麼?”紀梵音沒有回頭,卻好似看到了包景同臉上的驚訝,神情輕鬆的說道:“穿上你以前最想剝落的衣裳,刺激嗎?”

包景同以前巧言善辯,總能把包思慕氣的暴跳如雷。

如今,他卻總能被這個女魔鬼弄得一噎。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暴跳如雷。

當然是因為……他還想好好地活下去。

包景同吃癟的吞嚥口水,忍了又忍,好半晌,才從齒縫裡憋出一句:

“刺激,簡直刺激到不能再刺激了!”

紀梵音瞥他一眼,問道:

“既然刺激,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

聞聲,包景同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但說出的話,如同潑出的水,難以收回。

心裡緊存的一點驕傲,不允許他再服軟。

包景同咬緊牙齦,怒火中燒,忿忿的放下手臂,露出那張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