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麼?”

水清塵側眸看著鬼奴,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明明是儒雅悠然的樣子,卻讓鬼奴心裡更加的發寒、發顫。

他背上像馱著一座大山,直不起來:

“屬下……屬下……”

水清塵彷彿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懼一般,慢慢地說道:

“有人告訴我,事後的大道理,誰都能分析。可是,危機當下,誰敢拿心上人的命做堵住。所以,哪怕是隻有萬分之一的危險可能,也必須慎重對待。”

水清塵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望向窗外。

水光投在紙窗,夜風拂過,粼粼波動。

他淡淡的繼續:

“所有的不負責任,不過一個本能。如果他日,她遇到危險,我想,我也不會允許萬分之一的危險可能傷害到她。”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順著鬼奴鬢角流了下來,他聽到這裡,才敢抬起頭,眼中是疑惑,也是震撼。

十八年了,閻皇這是第一次,正視那場悲劇。

鬼奴熱淚盈眶,恨不能立馬撲過去,跪在開解閻皇的人腳前,三叩九拜。

水清塵虛扶了一下,對鬼奴說道:

“就我今天所見,外公言過其詞了。”

鬼奴詫異的“嗯?”了一聲,這才明白,閻皇這是回答他的問題了,但,他也不敢再多問。

見狀,水清塵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思慕她……今天應該受了點刺激,明天應該不會來了。給紀老的禮物,運送過來了嗎?”

鬼奴小心謹慎的回答:

“已經在路上了,明晚就到。”

翌日。

包思慕果然沒有出現。

水清塵、鳳逍遙坐在聽寒亭,享受午後的悠閒。

李慕白走進流霜閣,站在聽寒池旁,朝兩人點頭微笑,壓抑著怒火,問道:

“誰能告訴我,昨天在雲上端到底發生了什麼?包子為什麼閉門不出,直嚷嚷著要絕食。”

紀梵音嘴裡叼著一個雪花梨,懷裡抱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字畫,笑盈盈的跨過門檻,從屋裡出來。

聽到李慕白的話,她下意識的望向涼亭,眼中的笑意散了一半。

得。

塵塵不需要靠這些東西,打發時間了。

她抱著東西,扭頭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