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音坐在高處,下面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水清塵站了起來,對著包思慕露出一個她既熟悉又不熟悉的笑。

說熟悉,是因為他總是用那種溫柔的眼神,望著她,淺淺的笑著。

說不熟悉,是因為,他眼底藏著她理解不了的小心,和喜悅。

紀梵音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玉指捏住茶蓋,一開啟,一股酒香撲鼻而來。

是她最愛喝的封仙酒?!

紀梵音詫異的看向下面。

李慕白笑著朝她眨眼,眼尾掃向對面,暗示:噓,不要被發現了。

紀梵音氣悶的抿起嘴角。

現在塵塵滿心滿眼都是包思慕,才沒有時間關注她呢。

紀梵音想著,兩手捧住茶杯,喝了一大口。

入口,冰鎮過的封仙酒,滑過喉嚨,進入胃裡的一剎那,血液開始往腦袋上衝,瞬間,燻紅了紀梵音本就過分白皙的臉。

她舔了舔紅唇,正要喝第二口,旁邊突然伸出一隻修長的大手,準確無誤的劫走她的茶杯。

“我的酒!”紀梵音急急的叫,一抬頭,看見水清塵沉下的臉,她縮起脖子,秒慫:“……呃……茶。”

一開口,滿口的酒香,飄了出來。

紀梵音立馬心虛的捂住嘴巴,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哼”的一聲,撇臉,不看他。

水清塵端著白瓷茶杯,盯著紀梵音的側臉,沉默三秒,射向臺下的銳利目光,竟摻著一絲薄怒。

李慕白瞬間如大石壓身,一股沉甸甸的壓迫感,逼壓在肩頭。

水清塵的眼神,太過犀利,像是一眼就輕易看穿了他的歪心思。

李慕白不自然的露出一抹強笑,問道:

“水公子,有什麼事?怎麼這麼看著我。”

水清塵淡淡的把視線從李慕白臉上移開,看向紀梵音。

沉肅的目光,波動著複雜的情緒,有困惑,有驚訝,有生氣,但更多的是明白李慕白的邪、念後,所產生出的慍怒。

李慕白做事比他了解中的更加謹慎、聰明。

接風宴上,他先把席位兩兩分散,再把包思慕帶過來。

鳳逍遙沒可能和不熟悉的異性,同坐一列。

於是,理所當然的,紀梵音、包思慕就會坐在一起。

他和紀梵音中間隔著寬敞的舞臺,二十個歌姬舞起來的時候,就會成了最佳的保護傘,完全遮擋住坐在他對面的紀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