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鏢局的大堂內,散發著劣質的薰香味道。

豢養在鐵籠中的雀鳥,嘰嘰喳喳,不安的亂竄。

桌上,熱茶升起寥寥白煙。

紀梵音兩手背在身後,仰頭端詳著掛在牆上的畫卷。

這副水墨畫,以山林為主線,意境不俗。

她盯著假山的一個點,沉默很久。

那裡,破一個紙洞。

像是人為撕開的。

真當她伸手準備一探究竟時,林江略顯緊張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姑娘!這是你的東西!”

牆壁後。

埋伏在那裡的人,一共有六個。

他們身體魁梧健壯,穿著鏢衣,充滿蠻力的手臂,青筋凸起。

緊張的熱汗,順著他們黝黑的臉頰,往下滾落。

隨著林江走進大堂,大汗淋漓的鏢師們,頓時鬆了一口氣,剛從嗓子在眼裡落下的心臟,因為外頭傳來的對話,再次提起。

“林鏢頭,你這副山水畫該摘下了。我方才盯了半天,還以為有人在畫裡盯著我呢,結果,是上面破了一個黑色的紙洞。”

林江衣袖下的肌肉,頓時繃緊,沙啞的笑聲,透著僵硬和心虛:

“哈哈,讓姑娘你見笑了,我們鏢頭走南闖北,都是粗人一個,根本不懂得欣賞什麼畫啊畫兒的。有個東西掛在那裡,不顯得牆壁空蕩蕩的,就成了。來,姑娘,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在海城,拖我們運送的貨物。”

林江雙手抱著一個裹著黑色綢緞的物件,放到桌上。

紀梵音從水墨畫前面走開,揭開黑緞。

一個長約一米,寬約二十厘米的錦盒露了出來。

那錦盒佈滿金絲木紋,通體深紅色,是用百年罕見的血龍木做成。

此時,強烈的陽光,從窗戶瀉入,照射在盒子的表面。

一剎那間,錦盒竟像犀牛角一樣,變得晶瑩透亮。

紀梵音指尖落在錦盒上,輕輕撫摸,餘光不著痕跡的掃向一旁。

林江的臉上,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已經知道這盒子遇到強光,就會產生透光的現象。

紀梵音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白嫩的小手,往下滑落,托起金色的九龍鎖。

鎖面,被刮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紋路,像被人無數次用蠻力和工具,企圖破開。

林江瞳孔一收,心虛的飛快扭頭,看向放在桌上的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