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

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火流螢的指尖,彷彿還殘留著他布料的觸感。

十幾名殺手發出痛苦的慘叫,手中的利器盡斷,每個人的手腕上,都出現一條極淺的血痕。

沒一會兒,血珠一滴一滴,順著傷口滾落。

火流螢心跳如雷,一種滅頂的恐懼,籠罩頭頂。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速度……

如果她今天的敵人,是眼前的這名白衣少年。

那她……

就真的沒辦法,活著回去了。

水清塵睫毛輕輕掀動,溫潤的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殺氣:

“大家都是講道理的江湖人,既然雙方的規矩,都無法退讓半步,那咱們就按照江湖規矩辦事。三局定輸贏,如何?”

之前和水清塵說話的殺手,右手顫抖的扶住受傷的左腕,難以置信的目光,夾著一絲尷尬。

說什麼三局定輸贏,他們連他一招就沒能接住,哪兒還有臉再戰。

再說……

身為殺手,武器被人斬斷,就等同於命沒了。

沒有命,就是死人,死人,就是無法再動彈的人。

一個無法再動彈的人,還怎麼進行第二局的比拼。

“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水清塵。”

“水,清,塵?”低聲默唸一遍。

殺手往前一步,雙手抱拳,朗聲說道:

“我叫泉一海,今日是我們幽冥閣的人無能,無法完成閣主的任務。但,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如此幸運,能遇到水公子這樣的及時雨。”

水清塵淡笑不語,丟擲手中錢袋。

泉一海抬手,接住,朝水清塵抱拳行了一禮,充滿殺氣的目光,凝注在火流螢身上片刻,低頭看了一眼跟隨自己數年,已經無法再用的佩劍,轉身,帶著同伴,大步離開。

火流螢眉頭緊鎖,用劍撐住身體,走到水清塵面前,滿眼是恨、是怒。

這輩子,她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那一道傷口,倘若不是在左腕,而是右手腕,倘若再深一寸,那些殺手,這輩子都無法再拿起劍。

又倘若,那一道傷口,割在脖頸的大動脈處,那些殺手,更絕無可能活著離開伏嬰山。

無論怎麼想,火流螢都沒有辦法接受,那些人竟然能活著離開。

“你為什麼只毀他們的刀劍,卻不殺了他們!”

斥責聲,夾著憤怒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