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松口招供,審訊船艙內立時能聽見諸多嗟嘆之聲,那是侍衛們驚喜之下的感嘆。

胡泰來也長舒口氣,立即召喚侍衛拿來紙筆,開始審訊。

可他正要發問,卻聽得船艙門口,傳來了“咚咚”敲門聲響。

此刻敲門的,正是一直湊在外頭觀望的滄陽縣主。

滄陽先前對這嗆水刑法還嗤之以鼻,此刻見趙海被逼得招供,心裡驚異莫名。

她怎麼也想不通,嘴硬如趙海者,為何會害怕這區區嗆水之刑。

滄陽素來愛鑽牛角尖,此時猜想不透,她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回去問李佑?那不行,太丟面子了。

人家叫你自己來看,結果你竟沒看懂,這說出去,是要遭李佑那小子笑話的。

既然不能直接問李佑,只能從胡泰來這裡打探咯!

所以她即刻敲門,將胡泰來喚出來。

那胡泰來這時已將審訊工作交託給身旁侍衛,貓著腰走了出來。

滄陽將之拉到一邊,乾咳兩聲道:“我來問你,你方才使用的刑罰,有什麼名堂?”

胡泰來訕笑了聲:“縣主,此乃水刑之法,乃是刑訊逼供常用的刑罰。施刑時將犯人傾倒過來,往其臉上澆水。為的是叫人犯人受溺水之苦,逼其招供。”

“水刑?”滄陽呢喃著,“那麼說來,這刑罰是古以有之了?”

“水刑的確是刑訊逼供的常見刑罰,不過……”

胡泰來的話還沒說完,滄陽卻又“哈哈”一叫:“那李佑為何還說這法子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不是剽竊古人智慧麼?”

胡泰來只好細細解釋:“這水刑的確是古已有之,不過方才我所使用的水刑,卻是經過殿下精進修改過的。”

“哦?”滄陽狐疑望了過去。

胡泰來又道:“這原本的水刑,是無需用紙張覆臉,也無需那般刻意控制水流速度的。倒是殿下方才提起,讓小人減緩水流速度,並用紙覆住趙海口鼻。且當紙張被打溼之後,便即要停止倒水,只任那溼紙張堵住趙海口鼻即可。”

“咦?”滄陽蹙起秀眉,“這麼說來,李佑分明是減輕了這水刑的分量,為何那趙海,反而承受不住了?”

這嗆水之刑,不是水倒得越多越厲害麼?

為何李佑降低用水量,卻反而起到更好的效果了?

滄陽實在琢磨不透,可當她問出心中疑惑時,那胡泰來也傻笑了起來。

胡泰來摸著後腦,一臉的迷糊:“小人也不清楚,原先也以為殿下是拾人牙慧,學古人的水刑之法。可當真實施之後,卻見那趙海的反應越來越大,才漸漸有了信心。”

“不知道?”滄陽無奈擺手。

既是不知道,你還晾在這裡做什麼?等著姑奶奶打賞你麼?

揮手一喝,胡泰來便即回了那審訊艙裡,繼續逼供去了。

滄陽對趙海的供訴已毫無興趣了,她必須要弄清楚,李佑這新式水刑究竟是個什麼道理。

緩緩踱了方步回了船頭,正瞧見李佑正與張大鬍子二人划著拳相互勸酒。

兩人都已喝高了,面紅耳赤滿嘴噴著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