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丫頭!

看到滄陽自作主張上前逼罪,竟將崔浩給逼醒了過來,李佑已在心裡怒罵起來。

這種情況下,最忌諱的就是自曝心思。

你越是急著盼他簽字畫押,就越要淡定,裝出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她滄陽倒好,急匆匆上前催促崔浩簽字認罪,就差在臉上寫滿“快認罪”的字眼了。

你這麼急切,人家可不就看穿你心思了?

那崔浩也不是蠢人,稍一思量,便能推斷出真相來。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

滄陽自知闖了禍,趕忙找補起來:“當年那滅門慘案,乃是你夥同臨清幫所為。現如今那臨清幫餘孽已盡數被我等擒獲,他們皆已交代,你便是那滅門慘案的元兇首惡!”

她拼命將腦中那一點點“證據”搬了出來,力證自己掌握了崔浩的罪證。

可崔浩只是冷哼一聲,不作回應。

滄陽又趕忙道:“我們……我們還剿獲了一封書信,是……是你們寫給那臨清幫鄭副幫主的!”

這是滄陽最後的底牌了,她對那書信內容全然不知,甚至連寫信之人究竟是誰都不清楚,但這時為了讓崔浩信服,也只能再搬出來。

只可惜,崔浩已然醒悟,再沒有受滄陽的矇騙。

崔浩道:“滿口胡言,本官豈會與賊匪勾結?又豈會給那賊匪寫信?你若是真有證據,不妨拿出來當堂對質。若是拿不出,你便是構陷栽贓朝廷命官!”

“我……書信……”滄陽哪裡能拿出書信來,這下子被逼到死角,支支吾吾再說不出話來。

“啪……啪……啪……”

卻是在此時,李佑忽地鼓起掌來。

掌聲清脆,極富節奏感,在這院裡顯得格外響亮。

所有人都朝他望了去,卻見李佑此刻露出淡淡笑容:“崔縣令果真好智謀,區區三兩句話,便能斷定咱們手上沒有死證!”

“呀!李佑你!”滄陽驚叫起來。

本縣主正拼了命了忽悠他,你怎麼這麼實誠,竟將真話講出來了!

滄陽急忙走到李佑身旁,使勁拉了拉李佑,朝李佑拋了個噤聲的眼神。

她這動作本就不夠隱秘,簡直有拿著喇叭說悄悄話的感覺。

李佑哈哈一笑,輕輕拍了拍滄陽:“放心好了,本王自有安排!”

他掙脫滄陽的手,跨步上前,直視那崔浩道:“不瞞崔縣令,本王手中雖是掌握了一些線索,但卻沒有能給你定罪的關鍵證據。”

崔浩揚起頭來,洋洋得意道:“既是拿不出證據,齊王殿下還請回吧!殿下若要重審此案,下官自會配合。可殿下帶兵圍了這縣衙,卻是不妥的!”

“哦?不妥?”李佑幽幽冷笑,“雖說拿不出絕對證據,但眼下的線索已足夠證明你的嫌疑。”

“哦?”崔浩狐疑望向李佑。

李佑揚首道:“本王已擒下趙海,從他口中得知你策劃那滅門慘案,又擒獲了臨清幫餘孽,得知你曾與那臨清幫副幫主有過書信往來。就憑這些證據,本王足可懷疑你參與此案。”

“懷疑?”崔浩咬了咬牙,“只憑懷疑,殿下就可舉兵犯我縣衙,強行捉拿本官麼!”

說這話時,崔浩刻意正了正冠帽,那顯然是在強調他朝廷命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