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且慢”,當真是叫到了滄陽的心窩裡去,將她的心肝兒揪了住。

滄陽直感覺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緊張得一動都不敢動。

李佑已不耐煩地對外喊了一嗓子:“又有什麼事?”

對這些兵士不能太客氣,太客氣了反而顯得心虛。

外面傳來腳步聲,那兵士似乎已走到了馬車側窗處。

“殿下,您這車……怎麼有些奇怪啊!”

他這一聲質疑,驚得車中的滄陽咬緊了牙關。

也不知道這兵士為何有此一問,可滄陽心裡虛得很,生怕那兵士瞧出了什麼。

李佑冷哼道:“有什麼奇怪的?”

那兵士道:“殿下的馬車中,該是隻有殿下一人吧?”

這話幾乎問到了關鍵處,就差問你這車中有沒有藏人了。

滄陽心下一緊,下意識抓了什麼東西死死攥住。

那邊李佑卻突然掙扎起來,無聲地齜牙咧嘴,指了指他的大腿。

滄陽這才注意到自己正掐了他大腿的肉,趕忙鬆開了手,免得干擾了李佑,叫外頭聽出聲兒來。

李佑得了解脫,這才對外道:“不止本王一人,還有本王的貼身侍婢,怎麼了?”

李佑的貼身侍婢,那該是二孃了。

聽得他這般解釋,滄陽卻是著急了。

你這時說車中還有其他人,萬一那兵士是個愣頭青,非要進來檢查怎麼辦?

李佑卻噓了一聲,輕聲道:“車中有侍婢,那兵士絕不敢隨意掀簾的……”

“嗯?”滄陽不明所以,可見李佑抖落著眉頭,一副猥瑣神情,心中忽地敞亮了。

堂堂齊王,帶了個侍婢隨行陪駕,定是在馬車中做一些淫靡之事。

那兵士只要不傻,就絕不敢闖進來搜查,敗壞齊王興致的。

會出了其中真意,滄陽樂得直點腦袋,豎了個大拇指,誇讚李佑聰明。

可接下來那兵士的一句話,卻叫滄陽這會兒的歡欣,全都化作驚駭。

“不對啊!我瞧這馬車中,不像是隻有兩人啊!”

這話一出,滄陽登時嚇傻了。

那兵士還能有透視眼不成,如何能透過馬車,看清其中乘客人數?

滄陽正吃驚時,外頭那兵士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殿下,您這馬車的車轍印深達寸許,絕不像只坐了兩人……依小的看,您這車中,怕是至少乘了有近十人吧!”

聽到兵士這般解釋,滄陽驚得瞠目結舌。

竟是沒想到,那兵士能根據車輪碾壓的痕跡,判斷出車中乘客數量。

想來也對,車中坐太多人,自重較大,那車輪印記能不深麼?

李佑已是一臉悔意,無聲地拍著他自己的腦門,那意思顯然是在自責他疏忽了這致命一點。

很顯然,他已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兵士的話了。

滄陽也急了,低聲道:“怎麼辦?”

李佑頓了一頓,這才對外面叫道:“本王的馬車乃是用頂級的紅柚木所制,車身較重,這車轍印自然較深了……”

這解釋勉強能糊弄過去,滄陽只希望那兵士莫要再執著不放了。

可她的希望落了空,兵士猶豫著道:“殿下……要不,您還是放我等進去查驗一番,大家圖個安心不是?”

聽他這麼講,滄陽心已涼了,眼看著出逃計劃便要宣告失敗了。

她有氣無力地王車璧上一靠,再不作掙扎了。

卻是在此時,李佑卻猛地一喝:“混賬,本王的車駕,豈容你們擅自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