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一家三口,居住在齊州山茌縣武家港村。

這武家港村瀕臨濟水,依河而生,村中之人多半都是漁民,武家三口自然如是。

一家三口向來分工合作,兩人外出打漁,一人留在家中料理家務。

前幾天,輪到武大郎留守家中,其父和他弟弟武二郎大清早就出了船。

武大郎守在家中備好餐食,本是念著中午日頭緊時,家人便會帶了漁貨回來。

卻沒想到,家人沒等來,倒是等來同村的漁民。

那同村人說,他們家出了大事,拉著武大郎便出了門。

趕到村頭一看,武大郎差點沒昏死過去。

那村頭河口處,武家爹爹坐在地上,哭天嗆地悲慼哀慘。

而他那弟弟武二郎,則是躺在地上不動彈,口鼻處還漫溢著烏紫淤血。

兩人的衣裳都有破損汙泥,看上去剛剛蒙人圍毆。

武大郎登時嚇得心驚肉跳,趕忙上前檢視。

父親倒是沒出大事,只受了些輕傷,可他那不滿二十的弟弟,卻已沒了氣息。

看到至親手足殞命當場,武大郎登時失了魂,在村民的幫扶之下,才恍回魂來。

他趕忙上前,去詢問爹爹,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那武家爹爹哭嚎著解釋,說是方才他們急著回家,漁船別了一艘大船,結果叫那大船上人給堵停在這河口位置。

那大船上下來兩人,氣焰囂張,一下船來便動手打人。

武家二郎趕忙護住父親,挺身站了出來與那兩人理論糾纏。

卻沒想到,這下更招致了對方怒氣,那大船上又一窩蜂下來十好幾人,提著扁擔木棒,上來便對著武家二郎痛下殺手。

武家二郎一人應對數人,哪裡有還手之力?

……

“嗚嗚嗚,據說那為首之人,還站在船頭高呼,說‘不打死絕不許停手’。他們十多個人,圍毆我那弟弟一人,生生將我那二郎弟弟給……給打死了……”

說到這裡,武大郎已涕泗橫流,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李佑聽得血脈僨張,不由捏緊了拳頭。

十多個人圍毆一個手無寸鐵的百姓……

這種禽獸行徑,便是那一向目無王法的草莽綠林之人,也猶為不恥。

而那為首之人所說的話,更叫李佑聽得心下發顫。

什麼人歹毒兇狠的人,才能說出“不打死絕不許停手”這樣的狠話來?

“哼!真真是該死的畜生!”

身後的滄陽縣主已氣得面紅如血,直咬牙破口大罵。

滄陽一把扒開李佑,搶步上前:

“喂,武大郎,你快說說,那大船是哪方勢力,竟有如此囂張跋扈。”

“姑奶奶要去燒了他的船,將那船上之人,統統抓回來鞭撻至死!”

武大郎這才抬起頭來,啜泣道:“那……那是艘販鹽的鹽船,相傳是山茌縣城裡大鹽商鄭五爺的船……”

“鹽商……”李佑心中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