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二爺是塊難啃的骨頭,這是毫無疑問的。

便是李佑,也沒有把握能逼其供認罪狀,指認劉大亮。

見張大鬍子和秦理都蹙眉深思,似是沒什麼信心。

李佑笑了笑,擺手道:「咱們無需逼其認罪,只要將他抓住,就憑他曾與趙朗接洽。咱們便有足夠理由,去捉拿趙朗問罪。同時,還能借此搜查督都府軍械庫。」

他李佑畢竟是齊王,是齊地之主,若掌握了重要證據,還不敢去搜查都督府,那未免太慫了些。

可秦理卻仍在潑冷水:「在搜查軍械庫得出切實證據前,殿下怕是不好擅動那兵曹趙朗的。畢竟趙朗與殷二爺接頭,只是殿下一家之言。」

「額……」李佑一時語塞。

這倒是實在話,胡泰來是自己手下,他的話是不能當作證據的。

即便是他扣下軍械,也無法將之與趙朗聯絡在一起,給趙朗定罪。

李佑當然能憑著身份強行扣拿趙朗,但這樣做,就要承擔劉大亮領兵反抗的風險。

萬一那傢伙殊死一搏,以李佑擅動官員為由,起兵對抗,那也是個麻煩事。

到那時,李佑手中沒有切實證據,反而有理說不清。

李佑只能先退一步:「那只有先去盤查軍械庫,只要咱們得了軍械,便有充足理由拿人了。」

秦理點頭:「不錯,只要販賣軍械的罪行坐實,不光是趙朗,便是劉大亮也脫不了干係。」

到那時,任憑劉大亮如何折騰,他在法理上就站不住腳。

即便他起兵抵抗,也只能被定性為反叛,李佑大可憑著正義之師的身份,強行鎮壓。

幾人在船頭商量了一早,一直到了中午,才等來了胡泰來。

胡泰來上船時的表情,有些……沮喪。

他垂頭耷耳,上船時還一直低眉思索,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想著如何向李佑彙報解釋。

一看到他那副表情,李佑幾人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該不會是毫無收穫吧?

難道他又將人給跟丟了?

李佑懷著疑惑,將胡泰來召到了船頭:「快說說,情況怎麼樣了!」

胡泰來一上來,先說了個好訊息:「殷二爺已經得到了那批軍械,他們已將軍械押到了那農家小院,等著與殿下交易了。」

李佑趕忙追問:「你的人盯牢了嗎?」

胡泰來點頭:「那小院外,我已佈置了四五個弟兄,一直緊盯著他們。看這情形,殷二爺是打算在那裡守到你們過去為止了。」

「太好了!」不待李佑開口,張大鬍子已大笑起來。

他回頭望著李佑:「你還不趕緊派人,去將那小院抄了?」

這時候拿下殷二爺,正是人贓俱獲,李佑已無需再等。

但李佑並不著急,那運送軍械的人,還尚未抓獲,李佑想連劉大亮那邊的人也一併拿下。

他又問向胡泰來:「那軍械是誰運到臨邑縣的?那人控制了嗎?」

一說起這事,胡泰來的臉立即拉了下來:「卑職一直盯著殷二爺,今日大清早,便見殷二爺去了臨邑縣東南郊外,在那裡與一批青壯接了頭。」

「青壯?」李佑立刻追問,「領頭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