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蘇問天離開蘇家,前去找趙廣尋仇,蘇烈便坐立難安。

送走了自家兄弟蘇峻,他在家中猶豫了很久,終是派了人去看一看情況。

那回來報信的奴僕卻說,蘇問天似乎是出了意外,那趙家小院被一干高手給圍了起來,裡面也不知是什麼情形。

聽到這訊息,蘇烈心驚肉跳。

蘇問天可是他的嫡長子,是要繼承家業的。

而且蘇問天前一次被俘,不光傷了腿腳,更在大獄裡吃了不少苦頭,身子骨本就虛弱。

萬一再出什麼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為防萬一,蘇烈當即帶了人,趕到了趙廣的宅院。

一闖進院,便瞧見自家兒子被人押在地上毒打,蘇烈登時急火攻心,殺了進來。

眼下,他雙目帶怒,神情冰寒,直視著李佑趙廣二人。

“你是何人?為何毒打我兒?”

既然李佑跳了出來,自承他是打人元兇,蘇烈自然而然將矛頭對準了他。

此時天已近黑,昏暗光線下,蘇烈看不清李佑的面容。

他只能依據聲音和大致形貌,推斷出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我是誰?你不妨走近來瞧一瞧……”李佑悠閒地坐回那石桌前,自顧自倒了杯酒,竟品了起來。

李佑這般高深莫測,倒是叫蘇烈也謹慎起來。

蘇烈畢竟是一家之主,經營蘇家多年,性子較之蘇問天要謹慎得多。

朝李佑方向打量了幾眼,他終是眯起眼,朝那石桌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走,蘇烈已一路眯眼觀望。

那坐在桌邊的身影愈發清晰,面目五官也愈見明朗。

待走到桌前,他已能看清,坐在這桌邊的,是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年不過弱冠,生得眉目清朗,體態清健。

這年輕人,似乎與生俱來便帶了幾分貴氣。

相較之下,那站在他旁邊的趙廣趙法曹,倒像是他的隨行僕從一般。

蘇烈細細望去,只覺得這張面孔好生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自己在哪見過。

“你……你究竟是誰?”蘇烈疑惑道。

“還沒認出來?”那年輕人悠然一笑,“蘇老爺,本王那日到齊州碼頭時,你可是站在鄉紳最前排的。”

他又轉扭轉過身來,正視著蘇烈:“怎麼?這麼快就將本王忘了?”

蘇烈先前還在苦苦回憶,可當李佑那句“本王”一出口,蘇烈的腦中,便“嗡”地一聲炸響。

而面前的這張俊逸面孔,忽地變得熟悉起來。

在這齊州地界上,有誰敢自稱“本王”?

毫無疑問便是分封在此的齊王。

蘇烈是見過齊王的,當日百官鄉紳前往迎接,蘇烈作為齊州鄉紳代表,便站在最前排,他曾近距離見過齊王李佑。

現在回想起那日情形,再聯想齊王的長相,正與眼前這年輕人毫無二致。

蘇烈的身子猛地震了一震,隨即全身都開始顫抖。

他的腿已不聽使喚,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小……小民蘇烈,拜見齊王殿下!”

這略帶顫抖的聲音傳遍院中,登時叫在場所有人,全都呆愣住了。

那些個奴僕們,這時也趕忙跪了下去,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齊王是什麼身份?

天之嬌子,帝王貴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