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趙廣,你若還是從前的趙法曹,那陰長史或許還會顧念著同僚身份,照看你一二。”

他的嗓音愈發陰沉冷戾,眼裡也閃著兇光:“可如今,你已丟了官身,不過區區白身,難道還指望那陰長史迴護於你?”

蘇問天此刻坐在車中,抬眼怒視著趙廣。

他又將車簾掀開,正露出那綁得嚴嚴實實的右腿。

那右腿的膝蓋骨,正是被李佑的護衛踢斷,此刻傷勢還未能恢復。

蘇問天的神情,也有囂張變成猙獰。

他咬牙切齒怒視趙廣,身子也因震怒而微微發顫:“趙法曹,我這一條傷腿便拜你所賜!”

“今日前來,正是要替這條傷腿討回公道的!”

這蘇問天顯然是來報仇的。

他自是找不到真正傷他的李佑,只能來找作為同謀的趙廣了。

李佑此刻安坐一旁,卻是絲毫不急。

他今日換了身衣裳,隔了些距離,那蘇問天竟是沒能認出來。

眼看蘇問天囂張跋扈地前來尋仇,李佑卻是絲毫都不著急。

他本就有一萬個法子治這蘇問天。

趙廣已被激怒:“你這無法無天的惡徒,自己殺人害命,又拒捕抗命。被打斷條腿實屬咎由自取,還敢來此尋仇?”

他這一聲怒罵,立時將蘇問天氣得臉色鐵青。

蘇問天怒目望來:“你趙廣沒了官職,不過喪家之犬。還有什麼臉皮在本公子面前狺狺狂吠?”

他罵了一遭,又環眼看了這小院子:“哼,今日我先砸了你這破院子,叫你成了真正的喪家之犬!”

說著,蘇問天朝身旁奴僕一揮手:“給我砸!”

那奴僕們個個提了長棍,便要四散而開,打砸起來。

趙廣被氣得怒火攻心,抬手怒指蘇問天,大喝道:“姓蘇的,你當真這般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竟強闖我宅第,擅自打砸?”

“無法無天?”蘇問天眯起眼,略帶不屑地瞄著趙廣。

他的雙手扶在馬車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車壁,玩世不恭道:“你難道不知道,在這齊州城裡,我蘇問天便是法,便是天,有我的地方,便再無法無天!”

他甚至再得意地探身出車,一臉張狂道:“我連那殺人害命的勾當都幹了,難道還不敢打砸你這破院子?”

“你……”趙廣咬牙切齒,臉色已是鐵青。

李佑一直安坐一旁,這時聽見蘇問天自稱殺人害命,倒是再坐不住了。

他悠悠起身,望向蘇問天:“蘇大公子說你殺人害命,這是自己承認你害了那無辜民女的性命嗎?”

他起先一直安坐在一旁,並不起眼,這時突然冒出來,倒引得蘇問天細細打量了兩眼。

蘇問天朝李佑臉上凝神望了望,又突然恍神頓了一頓。

他像是下意識的害怕,忽地將身子縮回馬車中,這才猛地叫出聲來:“是你!野小子!”

雖然李佑今日換了身衣裳,但還是被蘇問天給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