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李佑立即皺起了眉,抬了抬手,喝令侍衛們不要輕舉妄動。

“殿下,怎麼了?”

那侍衛隊長上得前來,好奇問道。

李佑蹙眉道:“你沒有聞到這氣味嗎?”

這血腥味如此濃烈,李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裡近期發生了血光之災。

那侍衛隊長愣了愣,旋即又道:“殿下,想是您誤會了。”

他又指了那屋外的漁網等物:“這裡住的是漁民,那漁民殺生乃是司空見慣的事兒。這般惡臭氣味,想必是近來有人在這裡殺過魚。”

他這般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李佑又細細嗅了嗅,卻是無法辨清,這氣味究竟是人血的氣味,還是死魚的腥臭味。

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徑直入門,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木窗臺前,探了腦袋朝裡看了一眼。

這窗欞是極簡樸的雕花鏤空工藝,上面本該是糊了紙的,但因年久失修,那窗紙早已破爛不堪。

李佑透過窗子縫隙,朝裡看去,便能將屋內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屋子不大,共有裡外兩個單間,外面那房間該是個廚房兼著廳堂,堂裡有一口大灶,地上散亂地鋪放著不少捕魚器具。

而在那灶臺旁邊,還倒扣著一張小方桌。

那桌子四腳朝天,顯然是被人掀翻了過來。

只看到這裡,李佑已很肯定,這裡該是發生過什麼亂事。

這麼說來,那血腥氣味,很有可能並非海魚的氣味了。

李佑再不猶豫,立即給侍衛使了個眼色,暗令他們闖進去。

那侍衛隊長一腳踢開屋門,旋即領人進屋,沒過多久,他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殿下,屋中沒人!”

李佑也已跟了進屋,徑直朝裡間的房門口走了去。

裡面的那房間該是臥房,裡邊用夯土堆了張榻,上面堆著茅草麻布,該是用來取暖之用。

而那茅草麻被已被人掀翻得凌亂不堪,顯然是有人曾在這屋中翻找過什麼。

“殿下,有發現!”

正當這時,一個站在床邊的侍衛,已驚叫起來。

李佑趕忙走了進去,順著那侍衛的手指,正瞧見那床榻一角,有大片大片的血跡。

再細細朝周邊看去,便能瞧見附近的牆面上,床榻上,都有星星點點的血痕。

那惡臭的氣味愈發加劇,正自這床榻上散發出來,叫人作嘔。

看到這一幕,李佑已經能確定,這裡前不久,才發生了一場殺人案件。

他無奈苦嘆,搖了搖頭道:“原本是來找那商隊的下落,卻沒想到,又突生波折,撞上了樁人命官司了……”

“殿下!”

正在這時,卻聽得屋外傳來侍衛的呼喝聲。

一行人又趕忙出了這破屋,便即瞧見,站在外圍望風的侍衛正趴在旁邊的一間屋子外,一臉驚恐地指著屋內。

李佑趕忙衝了上前,湊到那視窗望了一眼。

這一望之下,他心中也是一驚。

這間屋子比先前那破屋要規整一些,看得出來屋主人的生活條件比前一家要好得多。

但此刻,這屋子內部的情況,卻比上一間屋子更要悽慘。

那屋內廳堂裡滿是血跡,屋內被翻得狼藉一片。

李佑趕忙吩咐人踹開屋門,進去看了一眼。

在裡面轉過一圈,李佑已能認定,這屋子與上一間如出一轍,同樣是發生過血案,同樣被人搜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