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一趟走的是水路,出了長安城東門,再走上兩里路,便能直抵碼頭。”

“等上了官船,便再無顛簸,咱也能放寬心了……”

“欸,對了,這一路還要經過洛州,咱們要不要去那洛州城裡逛上一逛……”

馬車仍在駛向東城門的路上,李佑低頭凝望著路線圖,朝身邊的韋敏等人道。

自說自話了好一陣兒,說得口乾舌燥了,卻沒聽見身邊有人回應。

“怎麼回事?”

這馬車中明明坐了好幾口人,咋都沒人理我?

李佑這才抬頭,正瞧見車內坐著的三個女人,正側身扒拉在那車視窗,撩著簾子朝馬車外觀望。

那韋敏與湯圓已是淚眼婆娑,哭哭啼啼成了淚人兒。

就連一旁的二孃也是眼眶通紅。

李佑一時看傻了,愣了好半晌兒,才苦笑搖頭道:

“我說至於麼?不過出一趟遠門罷了,有必要哭成這樣嗎?咱們又不是不回來了……”

韋敏這才縮回了頭,抹著眼淚柔聲嘆道:“打小便在這長安城裡長大,如今要遠行,怎能不傷心落淚?”

李佑吐槽:“你又不是第一次離京了,至於這般傷感麼?”

韋敏嫁入齊王府後,便隨了李佑趕往封地齊州,算起來,這算是她第二次離京了。

可韋敏仍是哭哭啼啼:“妾身畢竟在長安城裡過了小半輩子,總是心有不捨的……”

“倒也是……”李佑懶得與她爭辯,索性遞了張帕子過去,自己又低頭看起路線圖來。

出了城門再往東北方向走上兩里路,便是渭水河碼頭。

到了那碼頭上,將車馬趕上大船,便能一路順流而下,直朝東去。

過潼關到了黃河,再順流經過洛州、汴州、濟州等地,便能抵達齊州。

路途雖遠,但一路都在船上,實際上並不勞累。

再說這沿途都是繁華城鎮,若是乘船累了,還能登岸逛逛,倒也自在。

正暢想著這一趟旅途,李佑忽地聽見,車外傳來許福的聲音。

“殿下,前方城門口處,好像被人堵住了……”

說話間,那馬車已緩緩停了下來。

李佑一驚,趕忙探出腦袋:“堵了?誰人有這般大膽,敢堵咱的路?”

他李佑今日出行,是早就和沿途守備打過招呼的。

按說武候早就替他們開了道、清了場,絕不會有人擋道。

“額……”

許福瑟瑟道:“前面擋路的,是程大將軍、房相以及諸多朝堂大臣們。他們說是在城門口等候多時,要親自送行……”

“啥?程咬金?還有房相?”

李佑懵逼了,這些朝堂公卿們,一個個的怎麼這麼閒,難道就不用上朝理政嗎?

“還……還有呢……”

許福接著道:“聽聞陛下的鸞駕也已在路上了,正朝這邊趕來……”

“父皇?他不會也要來送行吧?”李佑傻了。

前幾天他早就去過宮裡拜別,李世民也沒說過要御駕送行,怎麼今日突然跑了來?

沒轍了,既然李世民都要送行,那自是在這城門口等著了。

一行人歇了下來,那程咬金等人已湊了過來,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