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已說開,兩人也無需再猜測心思,只需商討出個合適價碼,各取所需便好。

對於那紅薯下落,李佑是勢在必得。

反正那胡人對李孝恭來說,也沒甚作用。

李孝恭所需的,不過是烈酒而已。

而李佑最不缺的,也正是烈酒。

“齊王覺得,這胡人能值幾壇烈酒?”

李孝恭已坐回了座位,挺著大肚子幽幽笑著。

他這是待價而沽,等著李佑報價了。

李佑想了想,報上價碼:“十壇烈酒如何?”

加上換那“人參”的五壇,總共十五壇烈酒,連人帶紅薯一併收下。

“十壇?”李孝恭的眉頭皺了皺,很快又笑了起來。

這笑容裡帶了些不屑,顯然他對這個價格不滿。

“王叔開個價吧!不瞞王叔,小侄尋那胡人,不為自己,只為天下蒼生!”

李佑將話說得冠冕堂皇些,好叫李孝恭見好就收。

這話倒是沒什麼毛病,反正他李佑不缺吃穿,得了紅薯,遲早是要上交朝廷的。

當然,何時上交,全看他的心情了。

李孝恭低眉沉吟片刻,望了望李佑懷中的“人參”,道:“連這人參,帶那胡人,一併三十壇烈酒,如何?”

“三十壇?”

李佑心中已是滿意,準備答應下來。

當然,總不好答應得這麼爽快,免得李孝恭見了坐地起價。

他故作思慮,頓了半晌,才擺了張苦澀臉孔,咬牙道:“也罷!誰讓王叔是長輩,小侄便吃了這虧……”

“且慢!”

李佑的話只說了一半,還沒將那忍痛割愛的戲碼演完,卻被李孝恭喝止了下來。

李孝恭幽幽盯著李佑,嘴角勾出一抹貪婪笑容,又道:“這三十壇烈酒,只是頭款……”

“往後每月,你得再給我府上送上十壇烈酒!”

每月十壇,倒是夠他自己暢飲了。

李佑眉頭顫了一顫,這李孝恭當真是索求無度,拿個毫無用處的胡人,換他下半輩子暢享烈酒。

他糾結再三:“十壇太多了,最多五壇!”

沒辦法,那胡人太重要了,必須要先弄到手。

再說了,他李佑在長安不過待一個來月,等母妃壽辰一過,便要回齊州了。

到那時,山高皇帝遠,送不送烈酒不看自己心情?

這話一說出,李孝恭立即點頭:“成交!”

看來,他心中早已有了估量,先前說每月十壇,不過預留了殺價的餘地。

李佑心中大喜,立馬起身:“那王叔當下便可回府,帶了那胡人過來換酒了。”

齊王府裡倒是還餘著三十來壇烈酒,索性全拿來換人了。

“不急不急……”

李孝恭悠悠起身,在這花廳裡踱了一踱:“你小子得立下契約,保證日後烈酒絕不能中斷!”

“額……這就沒必要了吧……王叔還信不過侄兒嗎?”李佑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