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胭脂香粉,可不只時女子才使得上的。

這長安城裡的豪門闊少,可都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塗抹上最熱門的胭脂香粉的。

那太子李承乾,不是最愛在頭上裝點大紅花朵麼?

要說,這些風俗,都是兩晉五代時的遺風,上層男子多好女子裝扮。

如今大唐民風豪放不假,可風氣卻十分包容,既有那粗莽不羈的野性男兒,也有那陰柔矯造的儒雅漢子。

一見李佑擺弄起香粉,韋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又迷上裝點打扮了。

“哼,還說要給我驚喜呢!難不成他要上集市裡買些香粉贈予我麼?”

“真送那般玩意兒,至於忙活這麼些天麼?”

韋敏嘟了嘴,半嗔半怒地埋怨了句。

“小姐,咱過去問問嘛!”

丫鬟湯圓眨巴著眼睛,朝李佑那邊張望著:“我瞧咱們王爺,好像在往那酒水裡添著什麼呢!”

叫這小丫鬟一勸,韋敏也朝那邊看了兩眼。

她倒沒瞧見李佑在往酒水裡新增東西,卻正瞧見李佑正拿著個小瓶子,往他自己身上塗抹著。

“果不其然,他當真是要打扮裝點,出去扮什麼翩翩公子哥兒了!”

韋敏又嘟起嘴來,轉身就要離開。

雖說李佑貴為王爺,三妻四妾在所難免,可一想到他招蜂引蝶,韋敏心裡便不自在。

倒是一旁的小丫鬟,這時卻“噗嗤”一笑。

她這聲笑來得十分怪異,韋敏好奇地停下腳步,瞪著湯圓道:“你笑個什麼?”

湯圓搖頭晃腦,頭頂上的雙丫髻一蕩一蕩,甚是俏皮:“我笑小姐怎麼變了個人似的,好端端地吃起王爺的醋了……”

“吃醋?”

韋敏愣了一愣。

湯圓又接著道:“要在以前,小姐可從來不在乎王爺做什麼的?”

“額?”

韋敏徹底僵住,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從前的李佑,那可是常年縱情聲色,驕奢淫逸。

他臨幸過的女子,怕是能從齊王府排到皇城根上了……

可在此之前,韋敏雖說恨其不爭,卻從沒有這般酸溜溜的感覺。

倒是今日,一想起李佑招蜂引蝶,韋敏沒來由地便生了煩躁心思。

韋敏想了一想,許是近來李佑變得規矩有禮了,她對李佑的看法,也生了變化。

你若對一個人沒有期待,他再怎生胡鬧,你也不會生氣。

可如今的韋敏,的的確確能感覺到,自己對李佑已有了期盼。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耳根隱隱發熱。

“嘻嘻,看來,要不了幾天,小姐就該去王爺那裡侍寢了……”

湯圓仍在一旁嬉笑著。

小丫鬟的話,說得韋敏羞臊難耐,她連忙啐了一口,罵道:“你這死妮子,整日不想正經的,討打呢你!”

說著,她便抬手要擰湯圓的耳朵。

湯圓則是吐了吐舌頭,“呀”地一聲躲閃起來。

她主僕二人打小一起長大,湯圓較之韋敏還要小几歲,兩人向來這般胡鬧,倒是沒個尊卑上下。

兩人正打鬧著,忽地遠處傳來李佑的聲音:“咦?這不是王妃嗎?你二人在那裡做什麼?”

這是她倆的動靜太大,將李佑給驚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