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場景,韋挺第一時間猜想的,是女兒與李佑起了衝突,被趕回孃家。

沒辦法,李佑那人的性子,很難不讓韋挺往這一方面聯想。

韋挺心頭一黯,卻又不好當著眾人面挑明相問。

他這時已經後悔,方才不該當著眾人的面去質問女兒,免得揭了自家醜事。

不待韋敏開口,韋挺趕忙又揮手:“你先去尋你母親吧,今日為父要與眾位同僚議事,便不與你多聊了……”

他這是想給韋敏,及他韋府留點顏面,免得家中醜事曝了光,叫人看了笑話。

可沒承想,韋敏倒是噗嗤一笑,捂著嘴道:“父親,今日是王爺特意差女兒回門的。”

她隨即一揚手,笑眯眯指著身後,那裡有不少奴僕,正哼嗤哼嗤地搬運著大件物品。

“王爺近來造了幾件有趣的物事,他特意吩咐女兒,帶回來讓父親享受享受呢!”

韋敏一臉悠然,顯然不是與李佑發生衝突,被趕回門來。

“有趣的物事?”

聽韋敏這般說,韋挺這才放下心來。

他再一細想,立時猜出端倪來。

而這時,身旁的房玄齡,也驚叫出聲:“難道是那……逍遙椅?”

他這一聲高呼,立時引得身後一眾同僚驚疑起來。

眾人再一抬頭細看,可不正是逍遙椅嗎?

不光有逍遙椅,就連陛下御書房裡的那些桌椅,全都配齊了整套。

那書桌比之天子的那張龍首書桌,自是要差一些,可也讓眾人看得眼熱。

而那一排排碼放整齊的椅子,擦得鋥光瓦亮,更是看得人直流口水。

“齊王?這桌椅不正是齊王進獻給陛下的嗎?”

眾人這才明悟,原來齊王李佑做了好幾套桌椅,分別給陛下和韋挺都送了過來。

“恭喜韋大人啊,收得至寶,當真叫我等豔羨不已!”

房玄齡笑著捋須,拱手讚道。

“額……哪裡哪裡……”

韋挺被這突然而至的驚喜給衝昏了頭腦,已有些語無倫次。

他實在沒想到,李佑竟有如此好心,將這桌椅和逍遙椅,都依樣多做了一份,孝敬到他韋府來了。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李佑特意拿去進獻天子的。

他韋挺,何德何能,敢跟陛下使用相同的桌椅呢?

論及地位,他遠不及陛下;再論及與李佑的親緣關係,這女婿無非是半個兒,可人家陛下,那是李佑的親父呢!

韋挺已有些感慨,李佑待自己,倒真算是不錯了。

再一回念前幾日,自己還曾痛斥齊王,韋挺更是大感悔意,羞憤得老臉直髮熱。

自己在女兒面前痛斥齊王,而女兒又是人家李佑的王妃,這事自然會傳到李佑耳中。

可人家李佑,明明聽到這些責難,卻仍是大方地奉上桌椅作為孝敬。

此等胸懷,比他韋挺這自認清高的人,要博大寬廣得多了……

“哎呀,韋兄,今日在那御書房裡,我等都沒有體會夠,沒承想到了你府上,竟有機會,能細細品味這書桌及逍遙椅的滋味了……”

身旁的官員們哪裡還顧得上品茶論道了?

他們齊刷刷湊到那桌椅邊上,滿眼熱切地朝韋挺請示著。

先前在御書房中,他們作為臣下,畢竟不敢太過放肆,所以只能淺嘗輒止,不敢細細品味天家寶貝。

現如今終於得了機會,還不趕忙向韋挺請示,要再去品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