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你娘子?」知府圍著床看了一圈,見死者確實是孕婦不假,而且面目猙獰,死前有掙扎的痕跡,知府便出了內室,與狀元一同正堂落座。

「是。」狀元悲悲切切,紅了眼圈,「我家娘子今日突然腹痛,她對小可說自己好像是要生了,小可便急忙去請郎中,可大人您知道,這半夜三更的,郎中哪裡是說請就請來的,這不,還沒等我請到郎中,她就帶著孩子一起走了。」

知府點點頭,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狀元郎還需節哀才是。稍後等仵作驗過,沒有不妥之處,就可以正常的為逝者守靈了。」

「多謝大人!」狀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拱手,深施一禮。

「大人。」正說著,仵作拱手走進了正堂,「回大人,驗屍完畢,逝者確實是難產而亡。」

知府起身,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對狀元道:「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擾狀元郎佈置靈堂了。」

「大人好走。」狀元躬著身,將知府送出了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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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個狀元就靠著他這個旺夫命的鬼妻,將官位一路做到了三品金紫光祿大夫。雖是個文職散官,卻迎娶了皇上膝下最寵愛的公主,做了乘龍快婿,一時間也是風光無兩。可也是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雲止水頓了頓,看了一眼窗外漸濃的夜幕,有些抱歉的訕笑道,「對不住諸位了,貧道一個人習慣了,竟忘了待客之道。」

「無妨。」莫皓寧淡淡道,「你繼續講,飯菜不用你操心。」莫皓寧轉頭對初雲道,「去附近酒樓叫一桌飯菜送過來。」

「夏荷,你也跟著去,拐去白桃的店子,要一隻燒雞,一壺烈酒。」喬汐雅看著初雲的背影連連催促夏荷跟上。

「讓二位費心了。」雲止水拱了拱手。

「您接著說,出了什麼岔子?」喬汐雅問道。

「公主只許狀元一人入住公主府,並不同意狀元的爹媽一同搬去。這也是正常,畢竟是公主府,怎麼會讓旁人隨意入住呢。那狀元母親雖有一肚子怨氣,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半分,只得眼睜睜看著兒子搬去了公主府。好在之前狀元母親攢下不少錢,勉勉強強在金安城買了一個獨門小院兒,也算是有個住處。就在搬離狀元府的時候,封印狀元鬼妻的符紙被蹭掉了一張,當晚,狀元的爹孃就命喪黃泉。狀元的父親還稍稍好一些,只是表情可怖,一看就是被嚇死的,而那狀元的娘,死狀就比較慘了,據圍觀者說,那老婦人像發了瘋一般衝進了金安城最熱鬧的酒樓,然後直奔後廚,抄過案板上的剔骨刀,回到酒樓大堂,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先將自己左手一點點剁碎,然後又手起刀落,一時間肉片上下翻飛,眨眼間,好端端一條胳膊成了一根白骨。接著又迅速剁碎了自己的雙腳,雙腿也被削成了骨頭。就在所有人都被嚇傻的時候,她一把扯破了胸膛,伸手便將一顆活蹦亂跳的心掏了出來,塞進了嘴裡。一時間濃郁的血腥味籠罩了整座酒樓,最後,她在眾人萬分恐懼的注視下,挖出了雙眼,一把捏爆,然後在桀桀的詭異笑聲中咬斷了自己的舌根,這才氣絕身亡。」

雲止水的講述並沒有摻雜過多的感情,可喬汐雅還是聽得心驚肉跳。雖然那個老婦人在夢裡確實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可這樣的死法也太過於血腥兇殘了。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衙門的仵作驗屍的時候,在老婦人背後發現的幾個字。」說到這裡,就連雲止水都有些發抖。

「什麼字?」喬汐雅極力壓制心中的恐懼。

「還,我,命,來。」雲止水一字一頓道。

「砰!」雲止水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幾乎所有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頭皮發麻。

「皓親

王可在此處?」蘇淮左的聲音撕破了因恐懼而凝固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