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了“明月”這一題目,但文采平平,作出來的詩並無什麼出彩之處。當然,蘇雯也沒有收下他的詩。

後面又有好幾個人選了“七夕”和“相思”,但總歸是落了俗套,作出的詩缺少意境,情感不足,還是沒有入得蘇雯的眼。

周羽再次轉頭一看,發現陳進居然也在思考,似乎也想拿出一首好詩來。

“老陳啊,你也想上去湊個熱鬧?”周羽戲謔地問他。

陳進頓了一下,似乎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不過這種場合下,倒也沒必要去糾結這種小事。

“我才疏學淺,斷然比不過這些飽學之士。”陳進連連擺手說道。

見他不自信,周羽悄悄對他說道:“不如這樣,我幫你寫幾首好詩,絕對算得上名篇,不過嘛一首三百兩銀子!”

“這……”陳進狐疑地看著他,似乎想從周羽的面相看出他究竟會不會寫詩。

恰在此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傳來。

“公子若是真能出得上佳之作,小女子願將這錦翠樓的飛花令贈與公子。”蘇雯溫婉一笑,眾人為之傾倒。

聽到蘇雯要把送出自己的飛花令,眾人又開始沸騰起來。

“飛花令?蘇姑娘要送出飛花令?”

“那我可得再好好想想,這飛花令我志在必得!”

“飛花令可十分難得,我也要趕緊作幾篇好詩出來!”

……

周羽明白這是蘇雯聽到了自己對陳進說的話,一時有些窘迫。又聽見周圍人對於飛花令議論紛紛,於是問陳進道:“這飛花令是什麼東西?”

“飛花令是錦翠樓為有才華的客人專門設計的信物,只要持飛花令到錦翠樓,就可以求見任何一位清倌人,並與之單獨相處兩個時辰。當然獨處之時也只能談論些風雅之事,能否博取姑娘的芳心,這就看個人的本事啦。”陳進饒有興趣地說道。

周羽明白了,飛花令就是錦翠樓的貴賓卡,他覺得這跟他前世的相親有點像,他已經成親,就沒必要拿這東西了。但又看到四周的人如此熱衷於這飛花令,於是又問陳進道:“這飛花令很值錢嗎?”

“這……飛花令是錦翠樓的寶貝,多少文人雅士求之不得,真要說的話也算得上價值千金了吧。”陳進不知道周羽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飛花令如此難得,難道他還想拿來賣了不成?再說,他也沒拿到啊……

“價值千金啊……這玩意兒能賣不?”周羽果然問出了這句話。

陳進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只能委婉的說:“這風雅之物怎麼能以銀錢之類的俗物來衡量呢?”

“你看看你們這些達官貴人,整天就知道風花雪月的事,要是你們也受過那些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的日子,看你還說不說銀子是俗物!”周羽訓誡般地說道。

陳進想要反駁,但又覺得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樣,我將這飛花令贏下,一千兩銀子賣給你,如何?”周羽突然問陳進。

“周兄弟若是真有這等才華,別說一千兩銀子,就是兩千兩也不在話下!”陳進回答道。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兩千兩。”周羽臉上的興奮已經抑制不住了,想不到這陳進還是個風流王爺!

陳進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看見周羽往前走了幾步說道:“蘇姑娘,在下有數篇詩詞之作,不知姑娘可有興趣一聽?”

“公子請作詩,小女子洗耳恭聽。”蘇雯微笑著行禮道。

周羽回了個禮,開始唸詩。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江南月,清夜滿西樓。雲落開時冰吐鑑,浪花深處玉沉鉤,圓缺幾時休。星漢迥,風露入新秋。丹桂不知搖落恨,素娥應信別離愁,天上共悠悠。”

周羽一下子詠出六首詩詞,按照蘇雯出的題:七夕、相思和明月,每個主題都是一首詩一首詞相搭配,用的也都是千古名篇。反正這個世界有沒有那些詩人詞人,想用就用咯!

果不其然,在他念完後,剛剛還有些吵鬧的四周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沉浸在那些詩句獨特的意境中。上一首還沒欣賞夠,下一首就又來了,這種感覺彷彿是在放滿寶物的廊上觀賞珠寶玉器,碰到喜歡的寶貝還沒看夠,就被催著看下一件了,而那寶物也是一件更比一件誘人,讓人慾罷不能!

這個時代還是詩的發展更成熟一些,按照周羽前世的經驗,詞的興盛期還要往後數百年才到。因此,能夠有一個詩詞雙絕的人出現,可謂是難於上青天。

周羽隨即開口徵詢蘇雯的看法:“敢問蘇姑娘,在下的這幾首詩詞蘇姑娘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