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家屬戰戰兢兢等了兩天,確定已度過危險期。

幾人差點沒暈倒在地上。

“好……好,終於安全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我……我先去吃點東西。”說話的家屬,個子比較高,頭髮凌亂,此時的臉有些蒼白,但帶著笑,顯然是高興的。

長輩在重症監護室觀察的這幾天,這幾位家屬是吃不好睡不好。

整個人沒一點精神,仿若隨時就能被風吹倒一般。

病人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才醒,他睜開眼睛,呆呆看著白色天花板,蒼老的聲音虛弱無力:“我……我沒死。”

病人的大女兒握著他的手激動落淚:“爸,你活的好好的,怎麼會死?手術很成功。陸醫生說,只要不經常動氣,活個十來年是沒問題的。她還說,注意養生的老人,可以活更久。爸,以後你要少發脾氣,多下下棋,養養花,遛遛狗……”

老人聽說手術很成功,滿是褶子的臉露出笑容來,眼眶泛紅:“好……好……”

程中華得知他的好友也進醫院了,買了水果來看他:“老夥計,我沒來晚吧?”

程中華的朋友就是做心臟移植手術的範毅。

“沒有,沒有。你能來看我這個糟老頭,我已經很開心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的?”範毅說著,又看了下站在他旁邊的子女:“是你們告訴他的?”

四個子女紛紛搖頭。

範毅躺在病床上,眼珠子亂轉:“你是怎麼知道的?”

程中華把水果袋遞給其中一人,他搬來椅子坐在範毅旁邊,輕嘆一口氣:“我也在住院,剛好看到你家老大找過陸醫生,然後順便問了下陸醫生。”

年紀大了,就怕身體有問題,範毅一聽他身體不好,立馬急了:“你身體怎麼了?平時看著挺好的,臉色也好。”

程中華慢慢吐出兩個字:“肺癌。”

範毅一驚,臉都變了:“什麼?怎麼會是肺癌,是不是哪搞錯了?”

程中華看到老友眼裡的擔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反過來安慰他:“沒搞錯。不過,你也別擔心。聽陸醫生的意思是能治好的。”

範大姐聽到這話,立即說道:“陸醫生醫術很好,她說能治好,肯定能治好。”

程中華哈哈一笑,倒是想的開:“是啊!別看那丫頭年齡小,醫術是真厲害,剛認識她時,還以為她只是個愛吹牛皮的奶娃娃,接觸一段時間後,才知道那丫頭聰明的不像人。”

“咳咳……”陸茜站在門口,輕輕咳了一下:“老頭,我不像人,像什麼?”

被抓了個正著的程中華也不尷尬,他呵呵一笑:“那還不是你太聰明瞭。你說,這個世界,像你這麼聰明的,有幾個?我想,應該沒幾個吧。”

陸茜抿嘴沒說話,給範毅檢查了一番,把他的身體狀況寫在紙上。

程中華見陸茜不說話,好幾次想找機會說上一兩句,可人家連個眼神都不曾給他。

“那個,那個,小丫頭,你是不是生老頭子我的氣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程中華終於問出一句。

陸茜把剛剛記下的病歷單放口袋,抬頭看著程中華,眼裡劃過一抹笑:“你誇我聰明,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你氣?老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聲音剛落,人就走了。

程中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她……她剛剛故意晾著我?”

範大姐笑著調侃他:“叔,你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別人的想法了?”

在她印象中,這位叔是個爆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想幹啥就幹啥,不曾在意過旁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