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圖畫冊包了個“大衡刑律”的書皮,擱這虛張聲勢嚇唬誰呢?

“拿來吧你——”

顧長安劈手奪過對方手中的小黃書,當即撕下了包在外面的“大衡刑律”書皮。

那掌夜使大吃一驚,立即虎地起身,跳過自己身前這方書案,要去奪回被搶走的那本《春宮戲圖譜》。

“好你個不良人,快把我的畫冊還給我,老子可是花了三十五兩銀子才買到的!還給我,快還給我!”他又是激動,又是羞愧得面紅耳赤,不斷伸手去搶奪被顧長安奪走的寶貝畫冊。

顧長安一手推著對方的胸膛,一手將《春宮戲圖譜》藏在身後,冷笑道:“堂堂一個掌夜使,在案牘庫值房時偷看春宮畫。想想看,要是讓那位韓東亭韓大人知道了,他會怎麼做?”

掌夜使臉紅到了脖子根,被顧長安死死拿捏住把柄,只得雙手作揖,苦苦求饒道:“這位不良人大哥,求您高抬貴手,就放過小弟一馬吧!小弟平時在這案牘庫值房,一坐就是一整天,枯燥無聊得很,不看點閒書雜書這可憋得難受啊!”

身為不良人的顧長安,此刻卻扮起了韓東亭那副凜凜官威的做派,語調也充滿了威嚴:“我可以把這本書還給你,我也可以把今天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不過條件是,你得讓我進入這案牘庫內部的機密庫房。”

那掌夜使額頭皺出了幾道深深淺淺的皺紋,一臉為難道:“這……不是我不願意給你開鎖的問題,實在是不良人進入機密庫房它有違規制啊。”

顧長安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道:“現在天香閣那邊發生了一起人命案,韓少卿正為此焦頭爛額呢,因此高帥才讓我回案牘庫調閱文書卷宗。所以你開不開?不開我就把你今天的醜事抖露出去了!”

“好好好,我開,我開,我開還不行嗎?”

掌夜使無奈地從褲頭上摘下一串鑰匙,轉身走上前開啟了鎖頭,把機密庫房的鐵柵門開啟。

“你進去吧……等等,從哪拿的案卷要記得放回原處。”末了他又提醒了一句。

顧長安便走進了前方的機密庫房。

在這短短的幾步距離中,那個琅嬛書閣的幻影碎片又在他眼前不斷浮起,那本《春宮戲圖譜》的書冊內容也跟著像電影般不斷在他腦海中放映。

離譜……難道我的琅嬛書閣真的收錄了這本書?

你這個金手指是不是有點不太正經?

察覺到此時的異樣,顧長安當即駐足不前,屏氣凝神,摒除雜念,再次仔細感受著那座腦際中如空中樓閣般縹緲虛幻的“琅嬛書閣”。

這一次,他不需要進入夢境,就能感應到那座靜靜存在於他腦際的琅嬛書閣,依然如此的金碧輝煌,依然如此的神聖肅穆。

他的心神在琅嬛書閣中一陣飄飛遊弋,再次來到了殿堂中央的那方青玉案。

這一次,呈現在他眼前的不止有《神魔誌異》,還多了另外兩本書。

一本是《春宮戲圖譜》……

滾……

另一本是《九州風物誌》。

“什麼時候多出了這本書?”

心頭產生了這個疑問的剎那,這本《九州風物誌》自動翻開了正文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