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風水清抬起手臂。

在他掌心中寫了個“殺”。

刃血立刻了然於心。

只見他站起身子,用力錘了捶自己胸口,又狠狠擰了把大腿。霎時雙眼通紅,張嘴狂嚎:“郡主!!!”

刃血的嚎啕大哭之音傳遍整座風府。

風麓山、風筠之、春棗、夏櫻、十幾名府醫攜徒童,甚至就連正在府門口晃悠的凌傲,都直直奔著風水清房間跑了過去。

一進門兒,就瞧見刃血哭得哀天慟地,鼻涕眼淚佈滿整張臉頰。

風麓山老淚縱橫,坐在床邊牽著風水清皮包骨般的小手,強鎮哽咽:“清清啊……我的清清。你要是走了……爹爹如何對你娘與你大哥交代啊!清清……”

“我的寶貝妹妹……二哥以後再也不與你拌嘴了……嗚嗚嗚嗚……清清……二哥也不再講你不愛聽的話……只求你要好起來啊……”

風筠之還是初次這般不顧形象地大哭,那般自信矍鑠的一個男子,如今頹靡又哀痛,瞧著甚是憔悴。

刃血捂住胸口,扶著門框向外走,恰巧正碰到也來屋裡看熱鬧的風婉柔。

“刃血少俠,三姐姐怎麼了?”

她手中的帕子緊緊攥著,似要攥開了線。眼眶通紅,鼻音濃重。就連身旁的丫鬟竺葵,也悄悄抹了抹眼淚。

“郡主,她好像快不行了……方才吐了好多血……”

刃血口中呢喃,表情憂恐。

身子搖搖欲墜地向外栽歪著走。

“如何是好……我怎麼與殿下交代……郡主她……”

瞧著刃血如失了智識,邊失魂落魄地走,邊自言自語。風婉柔踮起腳尖抻長脖子,向擠滿人的屋內望了一眼。

方才面上的憂慟悲憐一掃而光。

轉身攜著竺葵,快步離開。

待人終於散盡,鄔棋雪雙眼紅腫著走進了屋。瞧病榻上風水清氣若游絲的模樣,她用帕捂嘴偷偷勾了勾嘴角。旋即坐在床邊,開始擠眼淚。

“雪……”

風水清感受到床邊坐了人,費了好大力氣睜開雙眼。顫顫巍巍抬起一隻手臂,音輕氣虛地開了口。

“水清姐姐……嗚嗚嗚嗚……”

斷了線的珠子從鄔棋雪眼眶滾滾落下,她拉住那隻骨瘦如柴的小手,又用帕子柔柔擦拭風水清嘴角血跡。

“別……哭……”

“水清姐姐……嗚嗚嗚……您若走了……妹妹以後可怎麼辦呀……”

鄔棋雪哭聲漸濃,拿過翠竹手中端著的芸豆卷,掰開一小塊,遞到風水清嘴邊:“水清姐姐,妹妹知道您最愛吃這芸豆捲了。您再多吃幾口吧……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