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清悶悶靠在轎壁,雙眸緊閉,似在假寐。

近些日子天氣愈發炎熱,加之路途遙遠,她整日窩悶在轎中著實頭暈目眩。

雖可於沿途之城稍作休息整頓,但她仍想快些趕回大耀。

畢竟七月十五中元節即將到來,那種不祥預感快要將她吞噬。

還是應回到熟悉之地,方可安心些。

也因此,自東昌啟程後,風水清一直悶悶不樂,小臉兒灰突突,招牌微笑亦失了蹤影。

泫宸魈不解,只得變著法兒地哄她開心。

這會子,他一手持冰酪,一手搖蒲扇,像極了伺候主子的小僕。

小甜甜瞧男人這般手足無措的卑微模樣,自然要開啟拿手的欠嘴絕技:

「宿主,您瞧您給泫宸魈「折磨」成什麼樣了!哈哈哈哈!旁人還以為這是你家養得忠僕呢!」

風水清懨懨活動下腦袋,意識內懶懶回懟:「我無心思與你拌嘴,只想安靜。」

「哎……」小甜甜曉得她為何事發愁,嘆了口氣再不作聲。

「張嘴。」

泫宸魈舀了最後一勺冰酪喂到她嘴邊,風水清乖乖吞下,表情仍不見得半分喜色。

他焦憂難耐,甚感灼心。

若是往常,小丫頭這會兒早就開始撒嬌耍賴,再要一碗!

怎麼眼下如此沉靜?

吃了喜愛的冰酪還不開心?

泫宸魈將她摟入懷裡,另一隻手的擺扇動作不停,他知曉自家小姑娘最怕熱。

他用唇貼了貼風水清溫熱眉心,嗓音磁軟,「小清,你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

她鑽進魔王懷抱,雙臂緊緊摟住他腰身,每當想到自己可能失去他,她便煩躁不安,眼鼻發酸。

這也是她近日來……鬱鬱寡歡的緣由。

「那你要不要對我講講……你為何如此煩悶?」泫宸魈的聲音小心輕柔,似在與孩童講話。

小丫頭罕見地不活潑也不愛笑,他心疼得很。

「許是天氣太過炎熱。」

風水清強忍哽咽,還是被魔王敏銳察覺。

慌亂之間,他不小心打翻盛裝冰酪的瓷碗,碎瓷仿若扎進她心裡,疼得只想流淚。

她的魔王,為她承受太多痛苦。

可她偏偏束手無策,無法幫助他擺脫淵螢控制,深覺自己無能無力。

為何這般好的魔王,馬上要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