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默然,沉默了會還是問道:“沒有別的嗎?”

“有啊,我這的布其實都可以做窗簾。”

“都可以嗎?”陳雙環顧了一圈這個不大不小的裁縫店:制好的成衣掛在牆上,布匹豎著放在像是學校裡面淘汰掉的幾張小木桌上捱得緊湊,幾個桌子並靠在一起,爛掉的桌洞裡面還放著劃布用的粉筆餅。

“嗯,其實我剛剛跟你說的那迷彩布就挺不錯的。”

“那個吧。”陳雙指向一匹純白的布。

“那個?”女人看著陳雙指向的布,眼角的細紋都笑得皺了起來。

“這個?這個遮光性可沒我跟你說的那個好哦,而且這個布料是麻料,比那個化纖的要貴多了。而且不怎麼耐髒。”

貴就貴吧,陳雙感覺這塊純白色的布在一群顏色花花綠綠,圖案爭奇奪豔的布匹中一下子脫穎而出。

多麼的出與淤泥而不染。

陳雙想到自己每天醒來的第一眼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一片灰綠的迷彩服,亦或是顏色鮮豔得可以跟花蝴蝶媲美的窗簾,那從一早上開始的心情就很微妙,還不如就買個個純白色,至少眼睛舒服。

“就這個。”

“那好,你量了窗戶之間的間距沒?”看陳雙執意要那塊布女人也沒在勸什麼。

陳雙頓了會,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可以借尺子嗎?”

“噗嗤——”一聲,陶浪浪笑得噴出嘴裡的奶,聲音清脆:“你沒帶尺寸你還過來做窗簾?還借尺子。”

陳雙原本清冷的表情有些羞赧。

家裡本來什麼都缺,剛剛就想著出來買東西了,忘記訂做窗簾還是要尺寸的。

“你小子!”女人嫌棄的看了眼噴了一地奶的陶浪浪,“有捲尺,你要用的話我去給你拿。”

陳雙點頭:“我下午過來。”

女人走到其中一個木桌洞裡掏出一個掌心大小的捲尺遞給陳雙。

陳雙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一百放在女人縫紉機上,“押金。”

女人哈哈一笑,正準備拒絕,一個身影就飛快的閃了過來,拿起桌子上的錢就往外跑。

聲音輕快:“媽,我下午要出去玩,錢我就拿走啦!”

“陶——驚——浪!”

“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女人氣的喊出兒子的大名,又朝陳雙咧開嘴尷尬笑笑:“這孩子剛剛中考完,那個,這個錢就從你做窗簾的錢裡面劃哈。”

陳雙又去買了一個小電扇和燒水壺,提著東西找車子時,街邊老人賣東西的吆喝聲大的很:“要吃嗎?呱啦啦的五香葵花籽?”

[“要吃嗎?呱啦啦的五香葵花籽?”奶奶笑著舉起手裡的瓜子喂到陳雙的嘴邊。

“還哭鼻子哦?那我吃了,我最喜歡吃五香味的了。”奶奶一邊看陳雙哭唧唧一邊把瓜子磕的呱呱作響。]

陳雙看著商販大袋子裡裝的瓜子,收回回憶,“稱一斤。”

“好嘞,一斤八塊。”

陳雙提著瓜子,回來兩天了,該去瞧瞧她了。

……

烈日炎炎,站在候車牌下的男孩汗漬汗溼了整個後背,黑帽下的下頜角線條勾人。

21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