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喝,如雷貫耳!

“還不醒來,更待何時!”方寸同樣喃喃自語,眼神之中滿是堅定。

地面之上,方寸“自己”的身體頓時一顫,其雙眼竟是緩緩睜開,兩道金光夾雜著些許蔚藍之色頓時大放光彩,最為詭異的是,地上的方寸竟是有所感應一般,抬頭看向了隨著那蝴蝶懸浮在半空的自己。

看著地上“自己”眼中的金藍二色之光,方寸突然感到有一座巍峨大山猛然間壓在自己的雙肩之上,身體止不住的極速下墜,直衝向地上“自己”的身體之中!

就在這時,那正處於癲狂的俿癭突然間大吼,滿是不甘與悲憤:“不!”

一字之威,竟是讓周遭百丈範圍之內空間動盪,道道黑色煙霧如同千萬條黑龍咆哮著從俿癭身上鑽出,在這震盪的空間之中四處遊走,只找依然站立的活人身體鑽入!

這黑龍,鑽入人的身體的剎那之時,只見被其鑽入身體之人的身後,有一道虛幻的人影好似被黑龍撞出一般,這虛幻人影在被撞出人身的剎那間,好似極其留戀的張口大喊,卻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其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在被撞出身體之後,不過兩息時間,這虛幻人影便如同火燒之後遺留的灰燼被風吹去,就這麼消散於天地之間。

而俿癭,也終於從癲狂之中回過神來,他面色平淡,語氣更是冷到極致:“原來都是幻覺……那就讓施展這幻術之人看看,什麼,叫做散魂咒!”

俿癭渾身一震,又有十一條黑龍從其身體之中游走而出,直衝城牆之上,包括那皇子戚在內的十一人而去。

皇子戚頓時面色大變,不敢置信的喊著:“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幻術連荼壘帝主都能迷住!爾等平民,怎麼可能能夠自行掙脫幻境!不可能的!!!”

說話間,卻聽得俿癭憤怒沉聲道:“既然迷住了帝主,那你又如何會被流放至此?!”

只一言,使得皇子戚頓時沉默,於此同時,而那黑龍,也在此時穿過皇子戚以及那十位頭領的身體!

但,就在黑龍煙霧即將觸碰到那手上胡亂動作掐訣、口中呢喃著不知何種咒語的劉濟生的身體之時,其原本迷茫的雙眼精光一閃,竟是如及時雨般掐準了一個印訣、唸對了一個咒語之字:“嘣!!!”

剎那間,空間再次震盪!

一道弧形的波紋以劉濟生為中心震盪開來,雖說並未阻止旁人遭遇黑龍入體,卻是恰好來得及將即將侵入自己身體的黑龍給震散。

其餘九位頭領,如同城牆之下那數千人一般,身後有虛幻人影被那黑龍頂出,隨即消散於這天地之間,而皇子戚的身軀更是連虛幻人影都並未出現,便化作如烈火燎原般灰燼,緩緩飄散在空中!

俿癭見狀,頓時眉頭緊皺,口中呢喃自語:“不應該啊……”

卻不知說的是劉濟生能夠抵抗自己的散魂咒,還是說的皇子戚竟然連身子都散去。

距城門百里之外,丈陽鎮內某處地下。

這是一處不知何時挖掘而成的四方形地下洞府,不,說是洞府,倒不如說是一處地下水牢,在這水牢天花板四角處,各有一隻黃銅色圓環,每一隻圓環內還綁縛著墨色渲染的麻花狀繩索,在這四根繩索的另一頭,則分別綁縛著一個男人的四肢!

不過,這所謂的綁縛卻是殘忍至極,竟是將繩頭穿過這男人四肢血肉才以一個其上刻畫了不知名紋路的黃銅球作為固定。

而男人的軀幹,則是浸泡在了一片紫哇哇的水中。

水牢四周牆壁,還有千年不滅的剎那明珠作為光亮源頭,藉著剎那明珠的光亮,可以勉強看清這男人的容貌,竟是剛剛還在城牆之上被驅散了體魄的皇子戚!!!

此刻,他嘴角有暗紅似黑的新鮮血跡依然汩汩而流,雙眼眼簾抽搐、眼白上翻,看起來隨時都會嚥氣死去。

但如此景象,卻是維持了足足一刻鐘時間,皇子戚嘴角黑血終於止住,雙眼眼簾緩緩垂下緊閉,又過了一刻鐘之後,皇子戚突然咳嗽一聲,緊閉的雙眼又緩緩睜開,臉上滿是萎靡不振。

忽地,皇子戚輕咳一聲,竟是笑了:“驅魂者……竟然是隱世上千個紀元的驅魂者……我輸得不冤……”

一言罷了,皇子戚卻是突然間面色一變,殘忍笑意頓時浮現於其萎靡神色之中,似乎已有陰謀計策成於心胸。

他不禁雙手雙腳有些用力,體內靈力隨之而動,頓時觸發了穿透其四肢的墨繩繩頭之上銅球所刻的紋路,道道蘊含天威的閃電立刻出現,使得皇子戚的身子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