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鎮司,在所有人的眼中,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同時有著不同含義的詞。

它,可以是治理一鎮之地的重要治所,佔地極大,其內官員眾多、玄探衙役兵丁等更是無數,但最讓人心有餘悸的,是撫鎮司玄監之內,那通號牢房之中,關押著數以萬計的犯人!

它,也可以被稱之為他,因為,撫鎮司乃正六品官職,一句話,便能決定鎮中大多數人之生死,更能左右鎮中任何一人的心中所想。只要他想,他就能這麼做,否則的話,一個平庸之才,該如何治理有著數百萬人口的鎮子?

官居六品,雖無入帝都朝見帝主之資格,亦無奢歌華舞之享受,但其,卻是出人才之位,帝都之中,帝主身側,便有眾多王侯將相,都是從撫鎮司之位步步提拔上來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人達官貴人們,全部出身於寒門百姓之中。

世家子弟入朝為官的,只有少數的一些!

所以,不知多少年前,坊間便有文人墨客、說書唱戲者漸漸流傳起了一首歌謠。

“天子應道生,諸侯寒門起。”

“萬里路難行,諸事猶未取。”

“一路行難,難難難。”

“君側可懼,懼懼懼。”

“但有言,難不過百姓之事,懼不過百姓之怒。”

“至如今,莫以今時論貧貴,要以他日見功勞。”

其中意思,便是表明了王侯將相都是從寒門百姓之中,一步一步登高而上,而且各個心思沉穩,都以百姓之事為重。看似訴說其心路歷程,實則歌頌其為民著想的為官准則罷了而已。

但也如其中那句“一路行難,難難難”,為官一途,艱險之大、誘惑之多,令凡人之心的他們,一路走來無不是在與自己的七情六慾做抗爭。

此時此刻,千輪鎮的撫鎮司大人,同樣在做著這樣一場抗爭,只不過,他所要抗爭的不僅僅是來自於他的內心,更是來自於通號牢房內突然出現的一場暴動!

他怎麼也沒想到,通號牢房裡,那一個確認戰者和一個疑似戰者,竟然趁著靈醫驗身完畢後離開之時,通號牢房牢門未關之際,竟是如同早有預謀一般,同時掙斷了四鏈絕靈鎖,而後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各自以掌為刀、以拳為錘、以肘為鋒,將周遭犯人身上的四鏈絕靈鎖砸斷。

這突然間的變故,使得當時在場所有的玄探、衙役,乃至於犯人,一時間都未來得及反應,但僅僅兩三息時間,被砸斷了四鏈絕靈鎖的犯人中,某些心狠手辣之徒頓時歷嘯一聲,身上陣陣靈力化作狂風爆發而出,其身形更是衝向牢門之處。

其餘被解開了四鏈絕靈鎖者,彷彿是在那些人的歷嘯之下得到了提醒,也在此刻不要命了一般運起體內的靈力,紛紛衝向牢門之處。

只不過那牢門太小,一些不願以傷人為手段擠進之人,便把目標投向了那牢房的一根根鐵棍連線而成的部分,紛紛施展各自所會之靈術,欲要將其破開以脫身。

而一些體內並無靈力,更不要說因此而無法修煉其他體系的普通人們,此時在被解開了四鏈絕靈鎖後,則是一臉慌亂逃向牢房的角落,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逐漸混亂的一幕。

方寸和那戰者大漢,此刻更是趁此機會,加快了破開其餘犯人四鏈絕靈鎖的速度,他們知道,這樣的混亂僅僅只是暫時的,牢房之外的玄探和衙役,絕不是擺設!

不過,方寸卻是在破開了百多副四鏈絕靈鎖後,暗自咋舌的甩了甩雙手雙臂,心中感嘆這四鏈絕靈鎖不愧是用作封鎖靈力和頗有重量的器具,以他現在的修為和肉體強度,僅僅百餘副就讓他有些疼痛之感。

抽空掃了一眼那戰者大漢,卻是毫無痛感一般的持續破壞那四鏈絕靈鎖,方寸心下只來得及感嘆一句此人修為果然不低,便不服輸的繼續破壞,因為那戰者大漢,已然破開了兩百餘副絕靈鎖。

而通號牢房外,那些玄探、衙役們在經過短短的呆滯之後,便立刻採取了行動,紛紛運起體內靈力的同時,就衝向從牢們之內衝出以及破開牢門其他位置的犯人們。

一道道顏色各異的靈力,隨著他們各自施展而出的靈術脫手而出、碰撞,本來不算明亮的玄監之中,立刻充斥起五顏六色的光亮,好不絢爛!

一時之間,場面比之剛才更加混亂。

牢房內,隨著方寸與戰者大漢的破壞,更多的犯人脫離了四鏈絕靈鎖的束縛,除去那些普通人,其餘人都隨之參與進了與玄探、衙役們的對抗爭鬥之中,使得這混亂越發嚴重。

但是,好在被關在通號牢房裡的犯人們修為都不算高,甚至是參差不齊,無法與那些修為境界基本保持在較高的同一水平的玄探相比較,以至於這場面雖說混亂,卻不至於一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