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林清書嗆了幾口水,幾乎把肺咳出來,眼前一切都模模糊糊,彷彿蒙了一層水波紋。

她溺水了,河底巨大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擠得她渾身發痛,每一寸筋骨都快被碾碎了。

向下望,河淵深不見底,漆黑一片,彷彿邪惡的巨獸張開口預備將她囫圇個吞下。

憑藉求生本能,林清書掙扎著向上遊,好不容易爬到岸上,剛緩過一口氣,抹去臉上水漬,看清遠處灰撲撲的泥瓦平房,心裡一陣納罕。

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麼破舊的房子?

林清書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藏藍色底碎花棉襖愣神。

她是最年輕的國家級古文物鑑定專家,因為協助警方破獲文物造假案,被造假人報復,拉著一起跳海。

她明明已經被淹死了,怎麼會在這裡?

突然眼前一黑,太陽穴針扎似的痛,一長串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她魂穿到了1980年一個農村女子身上!

原身沒讀過什麼書,大字不識一個,肥胖又好吃懶做,到了嫁人的年齡卻一直嫁不出去。

好在家裡還算過得去,不至於養不起她。

可惜原身母親死的早,繼母一直明理暗裡給她使絆子,又生了一個身材容貌都屬上乘的繼妹,對比之下,親生父親也開始嫌棄她。

如果只是嫌棄倒還好,總歸短不了她的吃穿。可繼母為了擺脫原身這個累贅,竟然誣陷她偷了家裡的錢。

父親本就嫌棄原身,這麼一鬧,更是厭惡原身,一氣之下將人趕出家門,自生自滅。

原身一個農村姑娘,沒文化又沒手藝,連肚子都填不飽,被逼無奈想去家裡的自留地偷點番薯,剛挖出來就被繼母抓了個正著。

原身腦子不大聰明,不知道自己是被繼母陷害,還傻乎乎地求她讓自己回家。

殊不知繼母老早就對她動了殺心,嫌她累贅又嫉恨她佔了跟陸家的婚約。

繼母哄騙原身,父親最近喜歡吃魚,她只要帶著親手抓的魚回家,父親肯定能原諒她。

可憐原身在數九寒天砸開河上的薄冰,還沒等抓到魚就被繼母一腳踹下河。

“唉,這麼明顯的謊話她也信。”

林清書搖頭嘆氣,坐在河邊將溼透的棉衣脫下,擰乾了水,重新套在身上。

河面平靜無波,倒映出一張比滿月還圓的大臉盤子,五官全部擠在一起,瞧不出個數,比過年的豬頭肉還油膩。

看著自己水面上的倒影,林清書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前世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也還算身材纖細清秀文雅,起碼不至於像原身這樣讓人不忍直視。

雖說不該容貌歧視,但兩世對比,這落差也太大了……

林清書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水面,原身面板很白,身高目測應該是有一米六,要是能瘦下來,興許是個潛力股。

夕陽西下,晚風漸冷。

林清書裹緊身上半溼的棉襖,思索未來出路,重生回1979年又是農村姑娘,不想一輩子窩在村裡生孩子種地,只有考學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