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過程,劉相不錯眼地從頭看到尾,當時就覺地情況不對。所以,剛才呼延逐鹿和藍月公主爭執時,他不發一語。

“比試時,公主分明有機會提醒王子不要管謝世子。留下兩個相和兩個士,也能阻擋謝世子一陣,公主卻不吭聲,這是為何?”

“我當時也被謝勳突然顯露的高強武藝弄懵了。”藍月話鋒一轉,“二王子如今傷成這樣,北戎的局勢恐怕要變,劉相還是早些寫信給大汗吧。”

北戎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呼延逐鹿因為是北戎第一勇士,手段狠辣,身邊才會聚集數十個部族,可現在他已經成了廢人,那些部族必然另外尋找主子。

想到北戎即將發生的變故,劉相眉心狠狠地擰緊,“公主,你可知道大汗為何派我們來雲朝?”

“當然知道。”藍月微微一笑,飽含深意,“不過是遊戲,輸了又如何?”

劉相輕嘆口氣,“也罷。汗位傳給一個有勇無謀之人,終究不是我北戎之福。”

再勇猛,也只能為將。大汗也曾跟他說過,二王子缺乏心機,有如此一個汗位繼承人對想要逐鹿中原的北戎來說,並無裨益。

“就讓那些雲朝人高興幾天吧。”

劉相目光拉長,前方,雲朝百姓正圍著十二個隊員歡呼,慶祝勝利。

百姓實在太激動,掀吶喊歡呼不夠,竟然將隊員拋上了半空。

司文靜要不是被司寇及時拉開,也會被百姓拋起來。

站在外圍,她滿臉激動,不停拉扯司寇的袖子,“爹,我做到了!在開啟機括時,我一點兒錯都沒犯!”

這場比試,最關鍵的就是司文靜的那致命一擊,放倒十個北戎隊員,給呼延逐鹿等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導致他們心生恐懼,才會在被重甲隊員圍毆時,明明戰鬥力懸殊不大,卻敗下陣來。

倘若六個重甲隊員一開始就圍毆那十個北戎隊員,雖有陣法加持,六個重甲隊員畢竟戰鬥力不行,而北戎的十個隊員氣勢正盛,鹿死誰手,真不好說。謝世子正是看透了這點,才來一招示弱誘敵深入。

司寇憐愛地輕撫女兒的發頂,“玩盡興了?以後應該能夠安心呆在府裡了吧?”

司文靜一愣,轉頭看父親,才發現父親的臉上並無喜色,“爹,雲朝贏了,您不高興嗎?”

“雲朝能贏,作為雲朝人,為父自然開心,可作為皇上的信臣……”後面的話司寇掐斷了。

孩子,你幫了謝世子,卻觸怒了皇帝啊!

皇帝的謀劃,司寇是知道的。皇帝一大早來,就是想看謝世子輸,好砍謝世子的頭,卻見證了一場曠古爍今的勝利,這讓皇帝情何以堪?

皇帝拿謝世子沒轍,其他人呢?

只怕一個個都沒好下場。

“跟為父回去吧。”司寇百感交集,實在沒心情慶祝這場勝利。

“爹,我想跟謝勳說一聲,他畢竟是我的隊長。”司文靜不想走,大家那麼高興,聽說,還有慶祝會呢。

“你要是再去找謝勳,為父立馬把你送回安南老家,再不接入京!”司寇滿面堅決。

司文靜一震,父親還從沒用這件事嚇唬過她。安南老家只有幾十畝祭田,一些老僕,親戚也多是遠方的窮親戚,條件艱苦。在那裡生活,無異於被流放。身為慈父,又怎麼會忍心將獨女流放窮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