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悄悄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小姐,她怎麼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奴婢這就去告訴謝世子,絕不能讓她走出這棟宅子!”

要是這位司姑娘把小姐的身份洩露出去,小姐危矣!

金帛安撫地拍拍臘月的胳膊,“鎮定點兒,別讓人看笑話。去門口守著。”

臘月被自家小姐的鎮定自若感染,漸漸平靜下來,退出了待客廳。

“司姑娘請坐。”金帛在主位坐下,禮貌地指向茶案對面。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司文靜也被金帛的鎮定自若微微驚了一下,轉念一想,又覺地她就應該這樣。

沒有點兒膽子,如何敢詐死逃婚,還來找聲名狼藉的謝世子?

金帛不疾不徐地沏茶,給司文靜倒了一杯,“司姑娘應該是從我在拍賣會上故意塗黑了面板揣測出來的吧?”

在私宅裡,金帛沒易容,司文靜見過兩次,金帛的一身亮眼的白膚,讓司文靜記憶深刻。拍賣會上,金帛卻膚色暗沉,司文靜便揣測懷疑起來。

“你為什麼不繼續否認?”司文靜右手托腮,滿眼疑惑。

她雖然懷疑的有理有據,金帛依舊可以用那些沒有幾年甚至十餘年練習根本學不會的技藝來駁斥她。為什麼直接承認了?

“司姑娘對我又沒有惡意,我為什麼要否認?”金帛勾唇輕笑,這一笑猶如牡丹花開。

好漂亮啊!司文靜在心底讚歎,也更加疑惑不解了。

“那死紈絝竟然放著你那麼個大美人,不睡?”

大美人都送到嘴邊了,卻不吃,不符合謝勳好色的紈絝人設啊?

這就像一個餓了三天的人,卻不吃送到嘴邊的大餐般。

“所謂大奸似忠,紈絝的外衣下,司姑娘覺地又會是什麼呢?”金帛慢悠悠地飲著茶水。

司文靜不屑地輕哼一聲,“我管那死紈絝實際是個什麼人?只要他姓謝,就是我司文靜的敵人!”

雖然父親近來跟她講了許多皇室的陰暗面,重新整理了她的認知,可忠於皇室是她根深蒂固的觀念。謝氏是皇帝的敵人,也就是她司文靜的敵人。

“司姑娘敢進敵人的地盤來喝茶,膽子也不小~”

司文靜一噎,按理說,無論是出於安全考慮,還是對皇室的忠心,她都不應該和謝氏的人這樣坐著喝茶。

“我,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怎麼有勇氣,做出那麼膽大包天的事?”

這個問題困擾了司文靜很多天。金帛和她不同,不,應該說王錦繡。琅琊王氏的嫡女,從小受《女戒》《女則》約束長大的,又長期被拘於內宅閨閣,哪裡來如此大勇氣?

在做這個決定時,她不會害怕,不擔憂未來的生活嗎?

哪怕是被嬌寵的無法無天的司文靜也知道一個女子要在外面討生活,有多困難。所以,她雖然時常兇伺候她的丫鬟,但多數時候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更不會輕易趕丫鬟出府。

“是謝世子的詩給我勇氣。”金帛望著窗外枝頭上嘰嘰喳喳,自由自在的笑雀,目光悠長,“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好一個皆可拋!”

司文靜大笑,笑著笑著眼中卻有淚光在閃動……

臘月正豎著耳朵偷聽裡面的談話,一抹火紅的身影突然躥了出來,嚇了她好大一跳。

司文靜瞥了眼臘月,丟下一句,“放心,我不會洩露你家小姐的秘密的。”就揚長而去。

“小姐,那司姑娘能信嗎?”臘月還有些不放心。

“司姑娘是個爽快的人,她既然說了,我信她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