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警察對陳志輝的態度,車伕一路上是畢恭畢敬,陳志輝倒沒有直接去渡口,而是讓他把自己送到了麥當勞道的聖保羅男女中學校門口,下了車,在車伕千恩萬謝中付過錢,走向校門,待了好一陣,發現車確實走了,才一次招車到渡輪,過海。

回家,洗澡,再等兩個細佬放學,陳志輝開啟家門,竟發現盛家康與阿威正坐在他的床上低著頭不知道做咩,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後者聽見開門聲,立馬摟上褲子,站起,原本放在腿上的畫片也掉了下來,盛家康伸手就想要去撿,結果沒有扎穩的褲子刷的一下直接掉到了地上。

“咳咳!”

陳志輝咳嗽兩聲,漲紅著臉扭過頭去,直到聽到“輝哥”才轉過頭來。

陳志輝還想開口質問這兩個撲街,“大佬怎麼樣?是不是我們今天就要叫陳sir了?”只見盛家康跟阿威站好,給陳志輝敬了個歪歪扭扭的禮。

陳志輝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煙,點起一根,然後將煙盒丟給他倆,深吸一口,開口道:“挑他老母,沒考過,搞砸了!”具體的細節陳志輝沒有多說,關於“超哥的人”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盛家康與阿威一臉震驚的瞪大著眼睛看著陳志輝,隨後哈哈大笑出來“大佬,你可真會開玩笑!果然當阿sir的人就是這麼的幽默。”

陳志輝沒有回答,徑直進屋,坐在凳子上,把紙袋放在腳邊,再把兜裡的東西全部掏在桌上,看著桌子上的錢,原本還嬉皮笑臉的盛家康與阿威立馬嚴肅了起來。

一向話少的阿威都忍不住開口道:“大佬,怎麼回事?是不是錢不夠?要是真的不夠的話我這邊還能再湊一點,我奶奶那邊的住院費也能先拿出來些,要是實在不行,我跟盛仔去貴利都成!”

說這話時,阿威聲音跟身體都在顫抖著,他從小就比同齡人要想得多,在這個年代裡,不管做哪一行,都需要有拜關二爺的罩著,要麼拜穿紅鞋的,要麼拜穿草鞋的,他知道陳志輝去考警察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

“不是錢的問題,你知道我帶了多少錢嗎?一萬塊!”說完陳志輝將嘴裡的煙吐在地上地滅,拿起桌上的錢分出兩沓來丟給阿威與盛家康。

阿威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被盛家康給拉住,搖搖頭,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大佬你不當差佬,準備去做咩?”

“應該是去讀書吧!好了不說這些了,把錢都放好,我們去踢波!”說這話時陳志輝頓頓了,將紙袋放進鐵盒了,擠出一個笑容拉著兩人就往外走。

三人剛下樓,就發現球場裡面,一陣騷亂。

“小子,過來你知不知道這片球場系我喺罩嘅罩著?”

“我叫你過嚟!”

昨天被揍了的陳樂康心很不服氣,於是今天帶叫足了兄弟準備在這一片陳志輝罩著的球場搞點事情,結果一不留神一腳將波踢到了李乾坤身上,李乾坤今天本就心情不好,去收貴利對方竟然有個差佬親戚,直接帶著小弟將陳樂康圍了起來。

“對不起啊。”

“你混哪裡的?”

“金松十三樓的”

“沒有老大罩?你可以叫我叫馬伕坤,明天你帶著紅包來這個球場見我。”

“坤哥,這個波場是飛仔輝在罩著的,他我同學!”

馬伕坤一聽,怒了,他得罪不起條子,沒想到學生仔還騎他頭上,拿起可樂幫陳樂康清醒清醒,然後哐噹一聲把陳樂康開了瓢。

蘇屋邨松林樓下的波場,是唯一塊不需要交錢,先到先踢波的地方,那些過來收保護費的混混,往往就被陳志輝等人打跑,久而久之蘇屋邨的人都說這裡是陳志輝罩的。

樓洞口的盛家康看到有人鬧事,隨手摺斷個拖把杆子就準備衝上去上,沒跑幾米看到被揍的人是陳樂康,又停了下來把棍子被到身後,乖乖的站在陳志輝的身後。

“瑪德,明天你們一人帶個紅包過來,不然我一人賞你們一個可樂瓶子,聽到了沒有?”

馬伕坤看著倒在地上的陳樂康等人,惡狠狠地說道,恰巧又看到了不遠處穿著校服的盛家康與阿威與比他還靚的陳志輝,拿手就一併指了指。

沒搞得清馬伕坤想幹嘛的陳志輝見馬伕坤指著自己,同樣也伸出手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而這一幕又恰巧被馬伕坤看到,火氣再一次上來,大喊一聲“扁他們!”

身後的小弟對著陳樂康等人就衝上前去。

陳樂康等人也是頭鐵,站前身來就跟馬伕坤的小弟扭打在一起。

論街頭下三濫的王八拳還是這些正兒八經的混混要強,雙方的互毆很快就變成了陳樂康等人單方面的捱打。

馬伕坤一邊叫罵著“扁他們,用力扁”一邊慢慢的退出戰圈,看到陳志輝三人沒跑,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以為是被他嚇得腿軟了,撿起地上的可樂瓶就朝著三人走去,馬伕坤可沒有忘記剛才指著自己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