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敢說自己不會造反,但是他身邊的那些人,他手下的那十萬鎮北軍,那些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大臣,他們不會造反嗎?」

「朕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大荒的安定,所以朕所做之事,無愧天地!」

似乎是終於給自己一個安心的理由之後,少年皇帝才是長舒一口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身邊的祿玄卻是說道:「皇上所做之事,何須任何的理由,做了便是做了,就算是錯的,又如何?」

他說的這番話看似是在為少年皇帝說話,但是其實也是間接的表示了,皇帝做錯了。

可是,皇帝怎麼會做錯呢?

皇帝是不會有錯的,所以就算是做錯了,也不能說出來。

而當今天子更是出了名的手段狠厲,做事果決。

按理來說,他說了這麼一番話,此時藏在暗中的那些暗衛應該衝出來,將他格殺當場。

不過,少年皇帝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卻是神色一愣,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道:「也就是你敢在我面前說這番話,其他人此時怕是早就被我誅滅九族了。」

而祿玄對於這位大荒的年少天子卻沒有多少的畏懼,反而是淡淡的一笑,道:「若是其他人,皇上也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了。」

走在皇帝的身後,清秀的少年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明顯,跟陰翳的皇帝形成了兩極。

似乎是察覺出了二人之間神色的差異,所以少年皇帝的臉上竟然勾起了一抹笑容,似乎是為了跟祿玄看起來和洽一點。

當今天下之中,能夠讓他這般親近的人,也只剩下身邊的這人了。

而其實還是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讓他更加親近的,但是那人最後還是不得不被自己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又是想到了那人已經死了,少年皇帝的臉上先是一喜,然後又是露出了悲容。

少年皇帝拉開身側的御劍,長劍出鞘,發出刺啦嘩啦的聲音,劍尖直指北方。

少年皇帝對著身邊的祿玄問道:「你說朕為他送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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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派頭大不大,陪不配得上他的身份啊?」

祿玄當然知道皇上說的人是誰,不由得笑道:「就怕這派頭還不夠大。」

皇帝也是頓時撫掌大笑,是啊,數十萬大軍為他葉北玄一人來送葬,這種場面世上有幾人配得上?

他身為大荒的皇帝,怕是都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神情一陣變幻,皇帝最後收斂起來了笑容,又是問道:「聽說葉北玄還有一個兒子,乃是一個紈絝?」

「這個臣也是聽說過,那個傢伙在北域之中可都是鼎鼎大名,不知道多少紈絝將之視為榜樣。」

「皇上若是準備給他葉家留下一線生機,倒是可以讓那個紈絝繼承鎮北王位。」祿玄立刻回答出來了。

身在龍側,他自然是最能揣測出上意的人,但是一般人,就算是猜出,也是不敢說出來的,也就是他敢猜敢說了。

聞言,皇帝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葉北玄跟那人生出的兒子真的會有這麼不堪嗎?」

「不過朕今日甚是高興,那就給那個傢伙一個機會吧。」

龍心甚悅,少年皇帝在祿玄的攙扶之下,走進了皇宮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