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乃是酒後之語,聲音可不算小,不少煉妖宗的弟子都聽到了,紛紛側目看去。

不過此刻正值宴席高潮,賓客酒醉正酣,煉妖宗的弟子也未對此事太過計較。

墨寒生也看了一眼,只見那說話之人所坐的一桌,所有人都身著款式相同的黑衣,似乎是來自一個門派。

“這些都是百毒門的人。”

墨寒生扭頭,卻是秋水峰的季長明小聲對自己介紹道:“百毒門在南域,也是實力不弱的一個門派。只因此派上下擅長用毒,被當做旁門左道,在南域並不太受待見。”

墨寒生點了點頭,難怪那一桌清一色的黑衣,並無一個別派修士願上前交談。

他又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季長明,以他的身份應該是很少來過南域才對,卻能一口道出百毒門的來歷,想來在此之前也是做了不少功課。

那百毒門之人也是知曉自己一行人不受待見的原因,又道:“說我百毒門是旁門左道,那千機門難道就是什麼好東西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有些色變,這千機門的名聲比起百毒門來,絕算不上好。

只因千機門實力強大,千機門主又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倒是沒什麼人敢非議。

不過這百毒門之人明顯有些喝多了,說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在他身旁,一名唇色泛紫,眼圈發黑的枯瘦男子冷哼一聲道:“千機門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此人乃是百毒門的門主——陰鴆,以他金丹小成的修為和一門門主的身份,要進入主會廳其實也是夠資格的。

可煉妖宗偏偏將其安排在了此處,自然是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煉妖宗勢大,他一個小小的百毒門還是招惹不起的,也只能趁著此刻借酒勁發一發牢騷。

旁邊另一桌有人聽不下去了,笑道:“老毒鬼,你百毒門除了下下毒以外,還有什麼本事?別說是千靈童子了,便是千機門四大長老,你也惹不起。如此大言不慚,敢當著千機門的面說不成?”

百毒門主也是被激出了火氣,道:“有何不敢,千機門的鐵長老前幾日便輸給了本門主,這件事由不得他不認。若是不信,本門主與你一同去找他當面對質。”

“休要吹牛,你有什麼本事能贏鐵老頭,難道你的毒還能對付他的那些鐵疙瘩不成?”那人語帶驚奇,明顯不太相信百毒門主的話。

百毒門主哼哼冷笑,有些得意道:“本門的毒術之高明,又豈是你們這些外人能懂的?他的確是拿了一隻鐵製傀儡來與本門主打賭,卻不料本門主的奇毒一出,不出片刻,便教他的傀儡無法動彈,徹底脫離了掌控。”

“哦,真有此事?”

那人並不肯相信百毒門主之言,仍是出言質疑,二人陷入了一番口舌之戰中。

不過,墨寒生卻是沒有心思細聽二人的爭吵,心中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這百毒門主口中的奇毒,不會與赤松子、金長老二人打賭時所解的,是同一種吧?

他神色一震,望著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突然抬手,按住了身旁李紅梅去抓酒杯的手:“你喝了多少?”

李紅梅一怔,道:“小半壺吧,怎麼了?”

墨寒生皺眉道:“有無不適?”

李紅梅搖搖頭,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

一旁的煉妖宗弟子還以為他是在擔心李紅梅喝多了,笑著道:“道友放心,本次宴會所用的酒都是上品,乃是摻雜多種靈藥釀造,本就不易醉,且喝多少都不會傷身的。”

話音剛落,墨寒生的目光不由越過他,向旁邊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