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生怔怔站在紅鸞的背上,還在想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分明已經作勢要栽倒下去,卻被一股莫名的風勁捲住,直接帶來了這裡。

這一道風勁像極了沐飛鳶之前施展過的風縛術,但他知道此事與沐飛鳶無關。

因為即便是她,也不能違背紅鸞的意志,讓任何不被此鳥認可的人靠近它。

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是紅鸞自己主動將墨寒生引到它的背上。

事實也正是如此,沐飛鳶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從未見過紅鸞會如此主動讓一個陌生人騎到背上。

即便自己這個與紅鸞朝夕相伴之人,即便是掌門師兄那般的驚才絕豔,也做不到這一點。

她原本的確覺得墨寒生應該是一個天賦不錯的弟子,但也從未想過他竟有這樣的潛力。

先前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抱著一絲玩鬧的心態讓墨寒生一試,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紅鸞方才的表現代表著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作為紅鸞的現任主人,沐飛鳶隱隱能感應到此鳥的幾分情緒。

瞧它鳥首左右搖擺,振翅揮舞,口中輕聲鳴叫,分明是異常歡快的樣子。

沐飛鳶在落日宗如此多年,可從未見過此鳥如此模樣。

但紅鸞若是知曉墨寒生此時心中所想,只怕就歡快不起來了。

墨寒生冷冷看著紅鸞,十分無語,真的很想上前扭斷它的脖子。

這傻鳥搞什麼鬼,就這麼喜歡被人騎嗎?

被它這麼一鬧,自己今後在落日宗還如何低調得起來?

站在瓊樓前的眾多修士,經歷了一番震驚之後終於反應過來,心中各自產生了些小心思。

那些年輕的低階弟子見墨寒生成功,心中突然產生一種此事似乎沒那麼難的想法,看向紅鸞的目光不由又變得火熱起來,都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可惜,沐飛鳶根本不給他們嘗試的機會,一揮長袖便將所有人都送進了瓊樓之中。

“啟程。”

沐飛鳶淡淡說了一句,便驅使紅鸞牽引著巨大的仙宮向著山門外飛去,轉眼就離開了落日山脈。

清風拂面,晨曦遍灑,墨寒生站在紅鸞背上,任由它帶著自己在穿過層層繚繞的雲霧。

過了許久,耳畔才再次傳來沐飛鳶的聲音:“坐吧。”

墨寒生也不說什麼,盤膝坐下。

沐飛鳶終於平復了心情,她的目光注視著遠方,開口問道:“你是如何來到落日宗的?”

墨寒生心中一凜,心道果然來了。

這倒不是他露出了什麼馬腳,任何一個門派,對於資質優異的弟子都會詳細調查其身世背景,沐飛鳶此舉不過算是例行公事罷了。

墨寒生自然不可能將呂乘風拐賣人口的勾當說出來,只說自己是一座無名小山村中的村民,一次偶然的機會被呂乘風發現擁有修仙的資質,便帶回了宗門。

沐飛鳶點了點頭,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盤問,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但日後從煉妖宗回返,她會不會再詳查墨寒生的底細,甚至親自前往其口中那個莫須有的無名山村就不好說了。

墨寒生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沐飛鳶又問道:“你和紅梅去雲夢峽谷的目的又是為何?”

沐飛鳶並不知曉李紅梅被呂乘風下了慢性毒之事,若將此事如實告知,難保她日後不會親上白鷺峰找呂乘風算賬。

這可不是墨寒生樂意見到的場面,因此,他只能推說二人是為呂乘風尋找築基所用的靈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