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見狀急忙向後躲閃,但以他的肥胖身材,哪裡避得開李紅梅的出手?

李紅梅纖細修長的手指接連點在小胖子身上不同的部位,痛得他慘叫連連。

李紅梅面上蒙上了一層寒霜,冷聲道:“他們又打你了?”

“沒有,沒有。”小胖子低著頭連聲否認,聲音越說越小,隱隱帶上了一絲哭腔。

墨寒生略一思索,便大致猜出了實情。

不久前,紅鸞峰首座沐飛鳶下山之時,發現夕照峰值守山門的弟子擅離職守一事。

後來,沐飛鳶返回宗門後將此事告知了夕照峰峰主。

夕照峰刑堂本就掌管宗門戒律刑罰一事,門下弟子卻知法犯法,還被沐飛鳶發現告到首座頭上,令夕照峰一眾高層顏面盡失。

那名偷懶的夕照峰弟子被本峰執事狠狠責罰後,將一肚子的怒氣全都撒在了小胖子身上。

但那人也確實陰險,只照著小胖子身上打,手掌、面部和頸部等裸露的地方都不動分毫。

本就是隆冬時節,每個人身上都被衣衫包裹嚴實,小胖子膽子又小不敢聲張,此事自然很難被人發現。

墨寒生看著縮在一旁的小胖子,他原本在宗門內應該也習慣了被欺凌才對,今日竟因為此事頭腦一熱想進雲夢峽谷。

常言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看來這一回他應該是被欺負慘了。

李紅梅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伸手就想去扯開他的衣衫察看一下傷勢。

小胖子死死拽著衣襟不肯鬆手。

李紅梅見他這副窩囊的樣子,氣道:“傻子,傷成這樣,你不會給自己上藥嗎?”

小胖子護著衣物,結結巴巴道:“沒,沒藥。”

李紅梅心中一想,便猜出了其中關鍵。

小胖子在門內人儘可欺,被剋扣一些物資在所難免,恐怕已經去過了藥堂,只是無人肯配藥給他。

李紅梅輕嘆一聲,從行囊中取出一個小瓶。

為了這次行動,她準備了許多傷藥,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卻不是用在自己身上。

她上前想要給小胖子上藥,誰料對方不知為何一直在閃躲,死活都不肯同意。

墨寒生扭頭看了一眼於勁松,只見他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小胖子,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男女有別,還是我來吧。”墨寒生從李紅梅手中接過傷藥,然後帶著小胖子來到一處相對隱蔽的所在。

半丈雪牆足以隔絕眾人的視線,不過想來也沒有什麼人關心二人的動作。

小胖子蹲在牆後,背對著墨寒生脫下了上衣,原本白白胖胖的肉身上全是淤青和傷痕。

淤青有深有淺,新舊不一,傷痕則由各種不同形狀的鈍器造成,渾身看上去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面板,難怪他方才會忍不住慘叫連連。

墨寒生見狀面無表情,甚至連一絲眉頭都沒皺下。

他曾在叢林中與百獸生死相博,磨鍊武藝,每日都徘徊在生死邊緣,這等程度的傷勢對他來說不過家常便飯。

他剛伸手將藥液抹在小胖子的傷口上,只聽小胖子“嘶”的一聲慘叫,下意識就要逃離。

墨寒生一把按住小胖子的肩膀,然後粗暴地將藥液塗抹他整個背部,疼的他呲哇亂叫。

墨寒生一邊上藥,一邊淡淡道:“一時痛總好過一世痛,連這點疼痛都忍受不了,還進雲夢峽谷做什麼?”

小胖子聽到此話也停下掙扎,強忍著痛楚任由他在身上塗抹傷藥,整個人都在不住顫抖。

過了一會兒,小胖子微微扭頭,咬著牙問道:“師兄,我真的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嗎?”

“我沒有進去過,不知裡面的真實情況。”背部已經上完了藥,墨寒生將藥瓶丟給他,讓他自行處理剩下的傷,“但我想這麼多年進入此地的修士中,你或許不是修為最低的那個,但十有八九是最弱的,生還率最低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