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的罪惡(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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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簡的眼神變了又變,終於還是冷了神色,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即將走出去之際,她忽然又轉了身,說了最後一句話。
「你根本不配當武家人。」
武田緩緩垂下了頭,忽然笑了起來,「哈哈……」聲音越來越大,猶如困獸一般把手銬捶得哐哐響,聲嘶力竭地朝著餘簡喊道,「我不配當武家人?!誰配?武國良嗎?」
他眼神陰毒中透出幽怨,嘴角不屑地往下彎了半截,森森地說:「武國良他更不配。因為他……根本就不姓武!」咧開嘴,露出老年人已經有些空洞的牙床,「他就是個野種!是我那傻貨哥哥從外面抱回來的!」
武術芳的哥哥早年傷了身體,生不出孩子,但又跟嫂子伉儷情深。兩人一同出去了一年,回來的時候忽然抱回來一個小子,這就是武國良。對外宣稱是他們在外頭生的,只是武家內部的都知道,這孩子不知道是從哪裡抱回來的。
武國良從小就機靈懂事,他爹媽待他也視如己出。更可怕的是,這小子分明不是武家人,卻又展現出凌駕於他人的白案天賦。武術芳心驚之餘,更多的就是嫉妒。
後來又歷經饑荒之年,他老子也是個傻的,竟然還開倉放糧,給別人布雨施粥。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人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之路要走。武家的這一舉動不是在救人命,而是在害自己。越來越多的人湧到家門口,只想擷取別人的勞動果實。
趕,趕不走;轟,轟不去。
武家上下遭逢夾擊,終究還是垮了。家裡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最終相依為命結伴而行的卻是武術芳和武國良,命運何其諷刺。有一段時間,武術芳也是真心待武國良的,但後來武國良在麵點的造詣越來越高,竟然能洞悉武家秘術中的缺陷再加以改良,做出了名震一時的酥類點心,這才讓他下了最後的決心。
明明都是兩人一同研究的,可出名的卻是武國良。他忍不了,也不想再忍下去了。渡邊的出現,是巧合更像是黑暗中對他的救贖,他終於覺得,自己的好運好了——
事實上,他確實走運了。他要名要利,霓虹要手藝要文化,雙方一拍即合順理成章。這麼多年,他享受了什麼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再也不想回華夏過苦日子了。
真相原來如此。
一種莫名的悲涼蓆捲了餘簡全身,她忽然有些想哭,仰起頭拼命壓抑住眼角的淚水。可是血緣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讓一個人迷失心智。
「不要再為你的自私找藉口了。武伯伯哪怕身上沒有一滴武家的血脈,可他窮其一生維護的都是武家的顏面。而你……」後面的話餘簡也不願意再多說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很複雜。
武田大郎的結局顯而易見。他輸了比賽,失去了天皇的信賴,回到霓虹等待他的終將是唾棄和辱罵。他的弟子早就倒戈到了渡邊一派,臨了,終究是以眾叛親離收場。
也好。也讓他嚐嚐,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滋味。
而渡邊一村,就沒有武田大郎那麼好運了。幾樁事情幕後之手都指向他,又有關鍵的證據和證人,想賴也賴不掉。至於最後到底會被判什麼樣的罪,餘簡也不再關心。她知道,唐淵肯定會處理得妥妥當當。
……
華夏的大師傅們早早地就等在了酒店門口,看見唐淵下了車,又轉到另外一邊開門。在眾人翹首以盼下,一隻細長手臂伸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他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顏。
「嗚嗚嗚……」賴大廚又忍不住了,抱著方子律哭了起來。方子律也很激動,眼睛都黏在了餘簡身上,敷衍地拍了拍賴大廚寬廣的後背,說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老是跟小孩子一樣哭呢!」
賴大廚泣不成聲,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