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簡走到駕駛室,裡面除了濃烈的煙味之外,空無一人。她摸了摸座椅,溫的,說明人剛走一會。

她蹙起眉開始打量起這處陌生的地方,這是一片範圍不算小的草場,幾米之外的柵欄裡滿是聚成一團的羊羔。不遠處,有木屋亮著昏暖的亮光。

她整整一天連水都沒喝一口,嘴唇早就乾裂得起皮,無論那裡是什麼妖魔鬼怪的場所,她必須要自救。

餘簡翻了翻駕駛室,從裡面摸出一個分量不輕的手電筒,握在手心,悄悄地往木屋走去。

距離小木屋還有幾步路的時候,一股誘人的香味竄入鼻間,她眼睛亮了亮,嘴角卻抿了起來。這是燉牛肉的味道。牛肉到這種香味,起碼要燉足超過4個小時,而司機剛剛下車,這說明……

屋子裡不止一個人。

餘簡心中又是緊張了幾分,握著手電筒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木屋裡,傑森擰開啤酒瓶灌了一大口的冰鎮酒液,拉開了夾克衫的拉鍊,大喇喇地翹起了腳。短靴帶出一片灰塵,很快就漂浮到了茶几上。

廚房裡,有一個男孩子的聲音響起:「傑森,把你的腳放下!」

傑森不以為意,又喝了一口酒,指間觸碰到遙控器按鈕,面前的螢幕瞬間閃亮,他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球賽,時不時地吶喊助威起來。

幾秒鐘後,一顆完整的小洋蔥以極快的速度碰撞到他的頭頂,跟著響起男孩尖銳的叫喊聲:「我讓你把腳放下來——放下來——」

接著就是清零哐啷一陣物件倒地的聲音。

傑森立馬起身,箭步跨到廚房,一手箍住男孩的雙手反綁到身後,另一手拼命地摁住他不停甩動的腦袋,嘴裡大喊:「伊森,冷靜!冷靜下來!」

過了好幾分鐘,名叫伊森的男孩子才漸漸平靜下來,他低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傑森稍稍放開他,給他揉著手臂和身體各處,又把他抱住,拍了拍他的背:「都是我的錯,伊森。沒事了,沒事了。」

伊森還是木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是眼珠子還是緩慢地轉動起來,他把下巴抵在傑森的肩膀上,垂立的雙手也抱住面前男子寬闊的肩膀,轉頭——

窗戶外,餘簡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個男孩,滿臉都是被燒傷的痕跡,乍一眼看上去,就跟十八層地獄中被烈焰灼燒過後的厲鬼。

「傑森,那是你的客人嗎?」伊森疑惑地問道,眼神卻銳利地射向窗戶。在那裡,餘簡渾身一僵,慢慢地開始後退。

……

「還是找不到嗎?」唐淵坐在急速飛馳在高速公路的車上,神情冷峻。

秘書剛打完電話,聞言心中也是一梗。跟隨唐淵這些日子,他自然知道餘簡對於老闆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依然搖了搖頭:「沒有訊息。酒店的監控被人篡改過,那間房裡到底進了誰,還沒有查出來。」

唐淵手指不斷地敲擊著座椅,在封閉的小空間裡,這一聲聲就好像打在每個人的心房上。他沉聲道:「加快速度,我要儘快趕到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