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堂按照北美設計組標準,核定人數為七人,入選者將獲得高達七位數的獎學金,以及來自白玉蘭公館教學組的終身諮詢服務。

這是一場積分淘汰賽,每個人最初成績都是一百分,每次成果驗收後會根據這個階段的綜合成績和表現進行加減分,率先低出八十分的不僅不能進入名人堂,還會被試驗組開除,不再具備上課資格。

在試驗教學階段,會設定多項關卡,進行積分PK,從而影響排名。能夠連續三次蟬聯積分榜第一名的學生,將直接進入名人堂。

佈告出來後,學生反響激烈,有摩拳擦掌期待的,也有破口大罵不能接受的。劉鴻最討厭虛頭巴腦的東西,一通越洋電話打過去,和程逾白對罵十分鐘,程逾白差點摔了手機。

埃爾問他怎麼了,程逾白簡單交代了情況,埃爾感到荒謬:“你確定不是在做叢林生存節目?”

這恰恰是事件最可笑之處,教學變成了一場遊戲,還是一場末位淘汰賽,這意味著什麼?嚴肅的、嚴謹的、文明的,科學的的探索與進步,徹頭徹尾淪為一項資本操縱的娛樂競技。

程逾白立刻聯絡律師,要快速了結這邊的官司。老張了解他,縱不清楚張碩洋做了什麼,但他顯然犯了程逾白的大忌。

壽桃蓋碗是從香港拍賣行流出來的,程逾白四處走訪了兩天,心裡有數。老張和他商量,把國內帶來的律師留下,再額外聘請一個專打國際官司的律師,他可先回景德鎮處理事務。

程逾白沒再拒絕,打電話給高雯。

高雯在宣傳部多年,在海外業務上還算精通,不過對老張的事表現得有些煩躁,程逾白沒多廢話,直接要她給個態度。

曉得他現在兩頭為難,高雯沒多糾纏,答應會跟進後續。

公告發出來兩天,程逾白始終沒有聯絡小七。徐清倒是見到了小七,小七一句話不肯交代,只說等程逾白回來,會向他解釋。

徐清就沒再逼迫,回到家收拾衣物,準備晚上飛廣州出差。章南洞陶瓷音樂廳的負責人叫何南,對她提交的專案預案有幾個地方還存在疑慮,臨時決定來中國面談。

那天經由程逾白提醒,原星後來打聽過,何南祖籍就是廣東人。舞獅作為傳統文化,曾是何南小時候記憶裡一抹絢麗的色彩,於是徐清把碰頭地點選在了廣州。原星已經提前到達,跟何南約好明早一起喝廣式早茶。

徐稚柳查了廣州的天氣,提醒她帶兩件薄衫,把她箱子裡的厚外套拿了出來。四月下旬天氣漸熱,馬上進入五月,就是景德鎮也穿不上厚外套,更別說廣州。

他去樓下叫車,叫完車回到樓上,發現徐清還沒找到薄衫,就連剛才提醒她帶的太陽傘,也躺在一旁忘記收拾。

徐稚柳默不作聲下樓,取消了叫車服務。

他坐在沙發邊上,等了約有半小時,聽到樓上動靜,去幫徐清拎行李。女孩子的東西,他不方便細查,想著到了那邊缺什麼還可以再買,反正大都市生活便利,就沒多說什麼。

機場太遠,送她過去容易,回來就難了。徐稚柳開了門,對她說:“我就不送你了。”

徐清一怔,這才回神:“你不跟我一塊去?”

他倒是可以蹭飛機上的空位,也體驗一回飛行的感覺。上回體驗高鐵,他著實感到震驚,中國速度是個很美好的詞彙。

只這次不是好時機。

“我留下來,替你看著這裡。”

徐清神色一軟。

徐稚柳說:“你收拾行李時一直心不在焉,不就是放心不下這邊的情況?現在公告出了,相關媒體都已經報導過,學生們積極性也高,恐怕這個決策是無法撤回了。木已成舟,你就算留下來,也改變不了什麼,不如先去忙你的,等程逾白回來再做打算。這裡有什麼變化,我會隨時通知你。”

家裡裝了監控,徐清開著監控,就能和他進行對話。

徐稚柳做好了打算每天去白玉蘭公館探探情況,再回來說給她聽。徐清彎彎唇:“可是這裡離公館有十幾公里,你又不能叫車,每天往返不會累嗎?”

“我可以坐公交車,怎麼會累。”

他給她看之前兌換給他的零錢,還沒用完,他還會用家庭智慧系統找公交車路線,“你不用擔心我,就像你說的,我真真切切活在這個世界。我可以很好地適應它,並且能夠做些什麼,我很開心。”

他這麼說,徐清不疑有他,放下心來。

“我一有時間就會開監控。”

“好,不用太擔心,我相信何南會喜歡你的方案。”

徐清這點自信是有的,何南要是不喜歡她的風格,對她沒有一定的瞭解,也不可能貿然把價值千萬級的大的專案交給她,還是在她屢次失利的這個節點。原星之前也表示過驚訝,他原以為何南會選擇更為資深的設計師,沒想到能這麼快對接上何南本人,還進行得如此順利。

對徐清來說,這是一個好的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