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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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走得飛快,壓根沒看到會議室還有一人,只匆忙掃了眼,就衝向隔壁房間。徐清愣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剛才那人是老張。
她從沒見過老張這副癲狂模樣,連忙追了出去,老張已在茶水間截到廖亦凡,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拳,給人壓到地上,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表格懟到廖亦凡面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絕對不會拿去參加比賽,這算什麼?廖亦凡,我們同學一場,你怎麼能……怎麼能失信於我?你這麼做把我至於何地!”
廖亦凡驚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見老張語無倫次,他心驚肉跳,忙高聲道:“你在亂說什麼,這裡是公司,你再這樣我叫保安了。”隨即湊近老張,“我們別在這裡吵,人多嘴雜,不像話,傳出去對他影響也不好,難道你把他也拉下水嗎?老張,有什麼話我們出去慢慢說,好不好?”
老張一時急怒攻心才理智全無,想到趙亓,被迫嚥下一口氣。他往後退一步起身,本還揪著廖亦凡的襯衫領子,環顧四周異樣的目光,終是鬆開手。
即在此時,老張看到人群后的徐清,臉色一白,低下頭沉聲道:“你跟我出來。”
廖亦凡整了整襯衫領子,對眾人說:“可能是誤會,我出去瞭解下情況,大家繼續工作吧。”
“老大,需要幫忙嗎?”江意問。
“沒事,別擔心。”廖亦凡微微一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主角一走,鬨鬧的人群各自散開。徐清沒作停留,快步回到工位,拿上包,向著廖亦凡消失的方向走去。
電梯下到一樓,徐清朝外張望一眼,寫字樓外人來人往,沒有熟悉的身影。她想了一下,又繼續向下,到地下車庫。
車庫太大,徐清四處走著,繞了一圈沒見到人,只好回到一樓。她離開之後,躲在角落的廖亦凡一個箭步衝出來,從反方向繞到車上。
車門一關,他立刻道:“你瘋了?怎麼能找到我公司來?”
“你還有臉問我?你拿趙亓的作品去參賽,為什麼沒有事先通知我?要不是被我看到,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老張和趙亓一樣潛心於瓷,常年在山裡清修,可謂兩耳不聞窗外事,廖亦凡以為他們不會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會這麼快。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他難免多疑:“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
“你別管我從哪裡知道,我就問你,當初介紹趙亓給你時,你是不是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拿他的作品去參賽?你現在什麼意思?如果讓趙亓知道,你想過後果沒有?”
“能有什麼後果?他不說你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你放屁!良器主單元的評審馬上要來參加國展,事前已經聯絡過趙亓,一旦他新作面世,以他自成一派的獨特風格,你以為能瞞到幾時?”
“良器主評審要來?他怎麼沒跟我說?”
“埃爾要見的人是他又不是你,他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
廖亦凡有點心虛,他沒敢告訴老張,昨天夜裡他去見過趙亓。徐清已經試探過他,昨晚在前門國宴,程逾白那句話更是一顆炸彈嚇得他魂飛魄散,幾次聯絡趙亓都沒有回覆,他心裡更是沒底。和顧言一分開,他馬不停蹄就去找了趙亓。
他當然不知道,就是他這一慌神的舉動,讓程逾白順藤摸瓜曉得替名一事。趙亓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他沒敢提摩冠杯,自然也沒從趙亓口中得到什麼。
廖亦凡覺得委屈:“其實這事也不能怪我,徐清一來,我在洛文文形勢艱難,迫不得已才想著碰碰運氣。”
人就是這樣,看得到錦繡前程,看不到危機重重。當摩冠杯公開網路賽道時,他不是沒有想過撤稿,可就此撤稿,能甘心嗎?向來富貴險中求,不試一次怎知不能翻身?
趙亓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秋山”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強敵,就走到了最後。
一直到冠軍公佈的那一天,他都沒想過後面要怎麼辦,哪怕網路上已經有人問他,為什麼刻線系列作品和其他系列差別那麼大,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他沉浸於“秋山”戰勝“蝶變”的喜悅,可謂春風得意,誰知前腳才剛談完“秋山”投產一事,後腳四世堂就公佈了全球設計師人選,當真噎死個人!
早前看徐清為了試稿,竟與程逾白冰釋前嫌,每日去一瓢飲學習手作參觀窯廠,他就知道這次不簡單,原想透過胖子一箭三雕,既能離間她和程逾白,也能破壞四世堂的合作,繼而讓自己重獲洛文文的賞識,誰知元惜時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冒著百年聲譽毀於一旦的風險,也要採用徐清。
憑什麼?憑什麼她每次運氣都這麼好?
“老天爺真不公平,徐清被質疑抄襲,還能得到重用,我凡事親力親為,比她又差在哪裡?程逾白也是,和徐清打擂臺,在純元瓷協搞內鬥,要不是程家祖上還有點背景,他算哪根蔥?”
老張匪夷所思:“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你要站穩腳跟,要追名逐利,拿秋山去比賽,分明是你背信在先!”
“我追名逐利?那你和趙亓算什麼,不也是為了掩護自己那點可憐的名聲才偷偷摸摸嗎?”廖亦凡頗有一種豁出去的蠻橫,“你們都不怕,我怕什麼?要是讓人知道,六年前家喻戶曉的天才,這些年為了生計一直給人當槍手,他的名聲能好聽到哪裡去?根本不可能有褐中帶紅的黑金盞,兩生花就是趙亓的恥辱,他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死寂,異樣的死寂。
老張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股徹頭徹尾的荒謬感席捲而來。當初他和趙亓一起去深山採風,親眼見證刻線系列的誕生,那是一種以萬事萬物最原始的力量作為底色而出發的設計思路,向來原始才最本真,也最能打動人,於是他鼓勵趙亓用作品去試驗市場,以此證明“兩生花”不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