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明兄請留步!”

散朝後,杜如晦獨自走在承天門街上,眉頭深鎖,顯得心事重重。

這時身後有人喊了一聲,他回頭看去,原來是房玄齡。

“玄齡兄。”他在原地駐足等待。

房玄齡趕上來後,兩人並肩而行。

“克明兄,今日之事你怎麼看?”房玄齡見四下無人,遂壓低聲音問道。

“什麼怎麼看?”

杜如晦心中一動,似乎猜到了幾分。

“陛下讓高士廉重新修訂世族名錄,何意?”兩人關係深厚,所以房玄齡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杜如晦不答反問道:“那玄齡兄以為陛下突然命我主持科舉改制,又是何意?”

房玄齡略一沉吟,道:“這兩者難不成有何共通之處?”

“陛下絕不會無的放矢。”杜如晦不置可否,“就拿我這科舉改制來說,陛下所列舉的五大不公允之處,矛頭幾乎都指向了世家門閥所擁有的特權。

這還不夠明顯嗎?”

“確實……”

房玄齡點點頭,道:“重新修訂世族名錄,和世家門閥也有直接的關係。

這絕對不是巧合。”

杜如晦又道:“再往遠了說,陛下突然拿出來的那個操控糧價的方案,其中也是疑點多多。”

房玄齡對此深以為然:“我亦覺得撲朔迷離。

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總覺得此事不該在殿上宣之於眾。”

頓了頓後他又道:“再有一點,往常有要事陛下都會召見我等先行商議,再搬上朝會。

最近幾次卻是沒有,為何?”

“……”

杜如晦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克明兄何意?”房玄齡愕然。

他不是不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而是不明白杜如晦說這話的意思。

“國君說話不慎密則失信於臣子,臣子說話不慎密則殃及自身,謀劃事情不慎密則造成禍害……”

杜如晦意味深長的道:“因此,君子處事說話應當謹守慎密,不亂出去,也就不會亂說話。

這玄齡兄自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