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分鐘,又或是十分鐘,一小時,在命運光錐之內並不存在時間這種東西,這裡是時空的夾縫,一切的起始與終末。

整整一千多年的回溯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即便只是萬畝大小的土地,也已經到達了林恩所能承受的上線。

好在時間線很快便推演到了聯邦歷2549的十月三號。

他死亡的那一天!

周圍的畫面瞬間定格,行走的人群、轉動的機器、空氣中躍動的水分子都靜止在原地,就如同一副特殊的畫卷,直到林恩拍了拍手,定格的時間才流動了起來。

下一刻,大廳的門被推了開來,上百位身著防塵服的科研人員一同進入了實驗室內,林恩清楚的看到過往的自己赫然在列。

林恩也跟隨著他們走進了實驗室,內部的空間很大,中央的更是被分割出了一大片的真空實驗區域,以避免遊離的分子對實驗的結果進行干擾。

所謂的黑箱實驗並非真的是在一個黑匣子中進行,‘黑箱’只是隱喻,畢竟量子級別的反應是無法用肉眼進行觀測的。

整個實驗是在AI智慧的操控下進行,也唯有人工智慧能夠做到如此精確的掌控與資料監測。

而實驗的最終目的則是為了找到導致量子坍塌的真正因素!

雖說人為觀測會導致量子機率坍縮是數百年前便已提出的理論,也有著大量的實驗進行佐證,但聯邦的不少科研工作者依舊試圖推翻這一點,又或者說是想要找到量子機率坍縮真正的原因。

比如一位研究量子學的聯邦院士就認為,促使量子機率坍縮的,絕不可能是觀測本身,而是高於一定頻率的能量干擾。

畢竟所有的觀測行為都會不可避免的對量子造成影響。

並且一個物質的質量越大,其波動性就越不明顯,這也是有力的佐證。

只是以往沒有他們足夠合適且精確的儀器可以確認這一點罷了。

所以新世紀以來,隨著量子觀測技術的突破,類似的實驗就越來越多,不過一個關鍵的問題卻依舊困擾了科學界數十年。

那就是如何將觀測與干擾區分開,一部分科研人員覺得應該要儘可能的降低觀測裝置的能級,只要這種干擾足夠小,他們便能夠在量子機率不坍縮的情況下觀察微粒子的狀態。

另一些量子研究員則是對干擾論嗤之以鼻,轉而在觀察者上下功夫。

既然人類的觀測能夠影響到量子的坍縮,那哺乳動物、昆蟲甚至是單細胞生物呢?

觀測的界限究竟在哪裡?

但無論是哪一種流派,都需要做一件同樣的事情,那就是將輸出的過程搞得儘可能複雜,黑箱由此而來!

這種特殊的儀器,只有在量子機率處於定格的情況下才會運轉,一旦量子機率重新變得混亂,儀器就會自動停止。

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一切都是交由獨立AI完成,並不連結外界的網路,實驗過程所產生的所有的資料也都會全部刪除。

之所以要做的這麼嚴謹是因為二十年前就有人做過類似的實驗,將所有的實驗資料封存起來,等到十年、二十年後再開啟,妄圖以此規避量子坍縮。

結果只要他們選擇記錄資料進行儲存,無論是否選擇現在觀看,量子機率都會一直處於坍縮狀態,偶爾一兩次混沌機率,往往不等研究人員開心,就被會AI告知儀器出現了問題,資料資料根本就沒有被記錄進去。

所以未免影響到實驗的輸出結果,後續的實驗乾脆將資料直接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