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松和荀玉看著京裡來的車架上下來個體態翩躚,身姿撩人的美人,紛紛瞪大了眼睛。

流螢下了馬車,拿著帕子遮住口鼻,嫌惡地四下看看,瞧見前面兩個長相俊俏的黑衣侍衛,立時改了臉色,眸光微亮,膩著嗓子道:"兩位大哥,殿下在何處?"

荀玉見她著一身水紅的裙衫,搪脂抹粉,梳了個貴女時興的留仙髻,哪像伺候人的婢女?有些疑惑,看向胥松。

他也納悶啊,他不是寫信給陳叔要他挑個會伺候人的婢女送過來嗎?

如今遲了時日不說,人瞧著還不像是伺候的人女婢:"你是何人,可是昭王府送來的女婢?"

流螢面色微僵,她這一路上顛簸得不行,也算是吃了不少苦,這心裡早已把自己當成殿下的貴妾,哪裡還願意聽這女婢的字眼?

不過她也不是什麼沉不住氣的人,當即揚起笑道:"兩位大哥,我確是京裡送來伺候殿下的女婢,不知殿下在何處,可否勞二位,帶我去尋殿下?"

她長而翹的睫毛微顫,不著痕跡俯身,微露胸前一片雪色,用姿色謀利是她爐火純青的慣用伎倆。

面前的兩個侍衛瞧著也是清俊可人,她不介意自己的迷人身姿成為他們幻想覬覦的物件。

荀玉和胥松從未與這般的女子接觸過,心裡疑惑卻也連忙垂眸迴避。

流螢見他二人這幅不曉女色的愣頭青樣子有些氣悶,想著自己這身皮肉可是要留給殿下的,心裡的氣解了大半,軟聲道:"兩位大哥還不帶我去找殿下?"

荀玉開口:"殿下忙於政務,姑娘還是莫要去擾了,你隨我們走就是了。"

他看了眼胥松,示他將人帶去沈之瑜那處。

胥松與荀玉身份相當,哪願聽他支使,雖有不願,一想到沈姑娘如今的樣子就沒了話:"你隨我來。"

流螢不再糾纏,這青天白日見了殿下也不能做甚,且他還有政事要忙,她散了心思,琢磨著尋個地方洗浴,敷些香粉,等入了夜...

這般想著她嘴角不自覺勾起,跟在胥松身後。

近日,晏書白將那些倖存的難民遷到與陳郡比鄰的東山郡附近的一個荒村裡。

村子周圍駐守著神色嚴峻的執戟將士,流螢見胥松帶他來了個泥牆夯成的村子,面色不好:"殿下金尊玉貴的人物,怎會住在這般不堪入眼的地方?"

流螢自小在皇宮長大,見的都是碧瓦飛甍,雕樑畫棟的宮闕樓宇,殿下賑災再不濟,沿途也當是有驛站官邸做居所,如今入目是土牆,橫倒在地上的梁木,心裡有些忐忑。

"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嫌這嫌那做甚?你當你是來遊玩的?"

胥松是個耿直的粗人,見這女子走路拎著裙子扭腰擺臀的,說話也黏黏糊糊,渾身不舒坦,如今還嫌此地破,懶得慣著,心道陳叔做事當真不靠譜,尋了個這般的女子。

流螢見他語氣不好,也不敢再嫌,改了話道:"大哥,可是誤解了小女的意思,我是說殿下賑災辛苦,心疼殿下罷了。"

日頭上來,熾烈地照著,她額上鼻尖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妝都花了,聒噪的蟬鳴入耳,又在這破路上走了這般久,流螢有也些受不住:"大哥,還有多久啊,我實在受不住了。"

胥松轉頭看她,流螢當即挺挺胸嫋嫋婷婷地立好,抬手理了理散亂的鬢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