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眉目熾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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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昭此番來此,一是看看兩年未見的老師,二是將他接進王府,如今疫病襲擾,這裡並不安全,不日他就要前往南邊賑撫災民,歸期未定,再見不知何時。
沒想到老師還給他找了個師弟,正欲出門看看,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如一陣勁風出了汲庸堂冷聲命令麒麟衛:"把他拿下!"
收到命令的麒麟衛當即執劍對準了正在挖酒的魏識。
老先生滿頭霧水罵著正向這邊來的晏昭:"晏書白!你這是何意?還不快讓你那些侍衛走開,我說你們這些皇家人當真是麻煩,下次來再帶這麼多人,就別怪我不讓你進門!"
晏昭掀了掀眼簾,漫不經心道:"那也得老師打得過我才行,不過兩年前我就出師了,老師在劍道上可是不及我了。"
魏識看著這個一邊跟老先生鬥嘴,一邊往這兒走的男人。
晏書白?難怪。
魏識早知先生的客人身份尊貴不凡,若是晏昭一切都說得通了,只是他當真沒想到三歲遠赴居焉山拜師學藝的七殿下,所拜名師竟是先生?
迎面而來的男人身如修竹,著一身嵌銀飛鶴紋的衣袍,白玉腰帶箍出一節勁瘦的腰,他膚色冷白如凝玉,絲毫沒有脂粉場上白麵小生的虛浮油膩之感,微微佇立,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巍巍若玉山之將崩。
玉質風流的人物,有一雙褶皺很深的桃花眼,卻不像記憶中的那雙眼睛那般瀲灩含情,脈脈如春水,而是端雅正肅如朗月疏風。
上次見時,他帶著面具,只露出稜角分明的下顎和蒼白的薄唇,便是那般便已經讓人自慚形穢,記憶尤深了。
立在這山野庭院便如月落汙塘,魏識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被先生一聲暴喝驚住。
"魏識,躲什麼?還不快來見過你師兄晏昭,他可是你先生我的開山弟子!"
魏識這才回過神來,正色行禮道:"見過殿下!吾名魏識。"
晏昭眸帶笑意:"師弟不必多禮,喚我師兄即可。"
一雙桃花眼又細細打量了他,忽而笑道:"我見過你。"
上次見面他救下兩個女子,想來定是不失良善之心,老師眼光頗高,收他時還不情不願,想來這人定有過人之處。
他還是一襲發白的粗布短褐,破而舊,卻很乾淨,補丁的針腳又細又密,尋常的農人打扮,氣度著實難掩,袖子挽了一半露出一節麥色的有力臂膀。
面上輪廓如刀削斧刻,眉目熾烈,黑眸熠熠,也是俊朗非凡的好相貌。
騎乘而來的白馬見自己的新主人被一群執劍的侍衛圍著,嘶鳴一聲,引了晏昭的視線,瞧著這馬慢悠悠的往這邊走,優雅又疏懶。
若不是有人在旁邊,魏識當真想問上一句,若是你那嬌嬌弱弱的前主人被人刀戟相向,你也這般漫不經心,不慌不忙嗎?
"師弟這馬當真不凡。"見這通人性的駿馬,晏昭嘆了聲。
魏識想著自己莫不是魔怔了,還真把自己當成這馬的主人了?忙道:"不怕師兄笑話,鄙人出身草野,卻好駿馬,只是我這等身份著實配不上這匹好馬,它還是先前我救下的高門小姐贈予的謝禮。"
想起那容色稠豔的女郎,魏識淡然一笑:"說來那位小姐還與殿下有些淵源,正是微雨山莊的那位,當是你的未婚妻。"
晏昭聞言,眸光微亮,定定看向魏識。
"是了,正是你那日見到的姑娘,這馬是莊上的嬤嬤送來的,說是贈予我的謝禮,只是幾番磨合,這馬仍是瞧我不上,我一介草莽,身無一物,便將這馬還予殿下。"
晏昭見他面色坦蕩,笑道:"師弟何須妄自菲薄?天下好男兒皆好駿馬,連我也不例外。這馬即是姒姒贈予你的謝禮,我怎好收回?更何況,你救了她,我也當謝謝你的。"
老頭見魏識還被晏昭的侍衛圍著,他倆卻你來我往說得熱乎,自己活像個局外人。
不都是來看他的嗎?忽而怒道:"你們這倆小子,幹什麼呢?魏識還不快把酒挖出來,還有你!晏書白!快讓你的侍衛退下!劍對著你師弟像什麼樣子!"
他正要上前去拉魏識,卻被晏昭攔住:"老師,近日南邊的流民北上,四處剽擾,那些流民有些已經染上了疫病,京城已經封城,此地又距進京的官道不遠,難免有流民經停,疫病幾經流傳,您還是莫要上前了。"
又對魏識道:"師弟莫怪,非是我無禮,只是老師年事已高,不得不防。"
老頭恍然大悟:"原是這般,怪不得我說這幾日學堂都沒人來了,還想著莫不是他們瞧不上我這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