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面修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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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這輩子只認書白和羨之!你若敢對卿卿母子下手,就別怪朕無情。"那震怒的帝王鉗住皇后蒼白的下巴,戾聲道:"你猜顧相還能活多久?"
聞言,顧皇后瞳孔一震道:"你竟敢對我父親下手?這皇位還要不要了!"她神色略見慌亂,而後很快鎮定下來,揮開帝王的手,稍稍整理了下被弄亂的釵發,一派從容之態漫不經心道:"不勞陛下費心,我父親好著,再說父親死了還有哥哥,這至尊之位總也輪不到那賤人生的兒子坐,且叫他們好好活著。"
帝王冷哼一聲道:"皇后且看看,這天下究竟是我晏家的還是你顧家的!"話罷拂袖而去,再不管地上的女人。
"娘娘,老奴扶您起來,陛下竟是一點兒體面都不給了!"見永昭帝一走,一老嬤嬤連忙攙起顧皇后連聲安慰道:"往日裡陛下哪裡敢這般給您臉色。"
聽見嬤嬤打抱不平,顧皇后冷笑道:"不過是翅膀硬了,本宮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來這鳴凰宮了呢!原來是踩著尾巴了!為個賤人的兒子給我一巴掌,這口氣本宮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娘娘何等身份,何須忍下這口氣?要老奴說當初就該把兩個崽子弄死,省的養虎為患,娘娘還是要多為君御殿下想想。"
"現在下手也不晚,這大晏還沒有本宮做不成的事,翅膀硬了便折了!虧他當初還叫本宮姐姐,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先帝當真沒眼光放著恆郎一塊璞玉不要,挑了這麼個窩囊貨色。"
"娘娘當心隔牆有耳,天家秘事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可就壞了。"嬤嬤一聽她這口無遮攔的樣子心提到嗓子眼兒,四下裡看看見無人,這才舒了口氣。
"哼!被人聽去又如何,哪個能活著走出這鳴凰宮?再說他心裡清楚的很,不然你以為他為何對君御如此絕情?去把殿下叫來,傳信給相府,讓父親明日過來。"顧皇后扯了釵冠扔在地上,對嬤嬤道。
"現在夜已深,不如明日再叫殿下?"君御殿下那人冷若冰霜,利如劍刃,實在是太過駭人,跟那閻王殿裡的玉面修羅一般,深夜去擾,怕是小命都保不住,嬤嬤如何敢?訥訥勸道。
"叫你去就去,年紀大了廢話也多了?在這兒伺候不下去,就滾去尚刑司!"顧皇后本就憋著一股子火氣,嬤嬤還敢質疑她的決定,摔了桌上的茶盞怒聲道。
"娘娘恕罪,是老奴逾越了,這就去叫殿下。"老嬤嬤見娘娘發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還不快去!"
"是!是!是!"
嬤嬤一走,顧皇后死死攥著手中的茶杯,一雙鳳眸似有火光明滅不定,良久鬆開手,長舒一口氣才緩過來。
今日永昭帝來鳴凰宮她早有預料,因此著鳳袍戴鳳冠,妝發一絲不苟,儼然一副國母之姿。卻是沒料到他竟是如此大的怒氣,不惜與她撕破臉,與顧家宣戰。
先帝一共有十六個兒子,永昭帝位列十二,母親出身不高卻深得盛寵,自小文質風流,秉性溫和,幾個哥哥都很照顧他。她那時心悅四殿下晏恆,根本看不上這麼一個只會飲酒賞花,舞文弄墨的花架子,只是見晏恆對他很是照顧,才正眼瞧他。
沒想到,先帝看不上雄圖偉略的大殿下晏珣,也看不上光風霽月的四殿下晏恆,竟是指了對朝政一竅不通的永昭帝登位,臨死之際竟還一杯鳩酒賜死了大殿下和四殿下,其他皇子全數貶斥幽禁,以雷霆手段血洗朝堂,想著給他留個清明的江山。
便是死了大殿下和四殿下又如何?其他皇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老皇帝一閉眼又爭鬥起來,她顧家本是四皇子黨,先帝以親情誘騙哄殿下喝下鳩酒,殿下一死,其他皇子紛紛拉攏顧家,顧相本意是覺得永昭帝好拿捏,這才扶他繼位,誰知竟是引狼入室,倒是小瞧他了!
顧皇后對永昭帝無意,但卻不容許有人踐踏她顧家的臉面,永昭帝先是讓她與祝文卿一同受冕,又修建棲梧宮給那賤人做居所,這兩年更是把她寵上天去,連自己的兒子都被壓一頭,這叫她如何去忍?
更何況她父親官居宰相隻手遮天,改天換日不過輕而易舉,這天下之所以如今還姓晏,是因為她的兒子晏君御。
今日永昭帝不給她做臉,她也不必再忍著,索性鬧開了看看,這天下到底誰說了算!
這般想著,顧皇后心裡總算是舒暢了,整了整皺巴巴的手帕,只等著大殿下來。
大殿下即是晏徵,字君御,是她和晏恆的兒子。
不多時,大殿下便來了,他身居儲位,住在東宮,離這鳴凰宮雖遠,隨時相見還是能的,顧皇后收斂怒色,揚起笑道:"我兒,這裡坐。"說著示意宴君御坐在她身側。
宴君御無論是容貌還是秉性都與永昭帝毫不相干,他既有晏恆的光風霽月神人之姿,又有晏珣的雄圖偉略兼濟之心,繼承了大晏王室所有的優點,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合該是這九五至尊天下共主!那賤人的兩個兒子如何比得上?
"母后,所謂何事?"